子的枕头,因为有父母参观,费霓把蓝白格子的防尘罩拆了,露出姜汁黄底子的栀子花被面。上面那张床放着费霓自己从家带来的床单被褥还有梅姐送她的枕巾枕套。
“你怎么弄了个上下铺?”
费霓解释:“我们这儿地方小,上面的床用来放东西。”实际上,上面那张床才是属于她的。
费妈接着叹气:“你就算不要衣柜橱柜,总该有一套桌椅。”
“桌椅方穆扬回来再做。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您看见我从家带来的这樟木箱子了吗?打开箱子可以放衣服,合上就可以当凳子。缝纫机不用的时候完全可以当桌子,写字吃饭都可以。”
费妈实在笑不出来,费霓提醒费妈这房子的优点,“妈,您不觉得这房子很敞亮吗?”
费妈在心里说,什么都没有,可不敞亮吗?
这个家除了床,就是樟木箱子和缝纫机,靠墙摆着一只掉了漆的条案,条案上盖着一块白色的桌布,桌布上面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一只玻璃壶和四个厚底玻璃杯。托盘旁边就是一个大玻璃瓶,里面插着几枝花,是这房间为数不多的亮色。
窗台上也是花,长在白色的花盆里,花都是费霓从家里移植来的。抬头,房顶也是白的,正中间是玻璃灯泡,费霓新换了一只瓦数很高的灯泡。
费妈对这房子实在说不上个好字,“要是你邻居过来看你的新家,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笑话你。”
费霓说:“艰苦朴素还有错了?他们就算议论也不敢当着我的面。我要不知道,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
费霓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却不能不在乎自己母亲的,她不得不安慰费妈,等方穆扬回来,做了新家具,这个家肯定会换个样子。
虽然费霓觉得现在也没多差劲。
“小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他给你来信儿没有?”
“快回来了。”方穆扬走了一个多月,费霓一个电报也没收到。电报在这种状态下是稀缺资源,她知道,收不到才是好事。
费妈心里也为女儿着急,这才结婚几天,就分开了,无心收拾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唯一不该的是把新房子都弄成白色,费妈虽然是无神论者,但还是觉得新房还是喜气一点好。
费家老两口又参观了费霓的灶台,发现这灶台对于费霓完全没有存在的意义。
他们将这理解为方穆扬不在费霓无心开火。
费霓送父母出门,费妈说:“跟我们一块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