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我吃饭的这位老先生,有糖尿病,这个是特地给我点的。”
“他为什么请你吃饭呢?”
方穆扬大言不惭地说:“主要是欣赏我的作品。”
“你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她为方穆扬感到高兴,因为他的才华终于可以让他过得好一点儿,但这高兴却不是很纯粹,她又想到了今天厂里的事。刚才她的脑子和脸一样被火点着了,今天不快乐的记忆都烧了个干干净净,现在又带着余烬跑回来了。
“说吧,今天谁惹着你了?”
费霓又把窗户开大了些,让风吹进来,吹散她脸上的热意。
“我今天损失了五块的补助。”其实跟别的一比,钱的损失并不重要。
“不就五块钱吗?以后我每月多交你五块。”
费霓笑:“还给我钱呢?你先做条新裤子是正经,天都凉了。”费霓看着窗外,侧眼扫到方穆扬的胳膊,“你赶快再添一件衣服吧。”
方穆扬今早只穿着一件衬衫走的,费霓想提醒他多穿一件衣服,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可我现在热得很。”方穆扬凑到费霓耳边说,“不信你摸摸我的手。”
好在有风吹进来,费霓身上的体温很稳定。
方穆扬关上窗户,“别吹了,当心吹病了。”
在这密闭的环境里,费霓身上刚积攒的那点凉意又消散不见了。
方穆扬又用勺子将荔枝罐头送到费霓嘴边,费霓闭着嘴,他拿勺子尖贴在费霓嘴边,一点点往里撬,费霓被他弄得发痒,只好张开嘴咬了一小半。方穆扬吃了另一半。
下一次,方穆扬再把勺子递过来,费霓说:“我不吃了。”
她一张嘴,那块桃儿又送了进来。费霓只得又咬了一口,剩下的当然是他解决的。
见费霓要恼,方穆扬把饭盒递到她手里,“你自己吃吧。”
方穆扬点燃了酒精炉。方穆扬没回来的时候,费霓偶尔做饭都是用小电炉,她自己不太敢用酒精炉。方穆扬一回来,就改用酒精炉了,小电炉太费电。
“不是有粥和馒头吗?别煮面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方穆扬打开鲍鱼罐头,里面的鲍鱼倒不小,他拿家里唯一的刀将鲍鱼切成片,连着整罐汁一起倒进了面里。
“你怎么把整罐一下子都放进去了?”费霓猜这大概也是别人送给方穆扬的,她知道这罐头不便宜,她一个人一顿饭就吃一个,实在太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