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那俩邻居吧,人很好,但性子比较软,也比较柔弱,您多担待。”
林念禾觉得,同是老乡,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她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不止是照顾温家姐妹,也为了让李大和稳住心态,免得心理落差过大,让本就不富裕的发量再遭横祸。
李大和是了解林念禾的,他拐着弯儿琢磨了一遍她的话,明白了。
李大和捋着日渐稀疏的发顶,惆怅的眺望远方。
好想去掀铁轨,让那趟火车打道回府。
……
兰县的火车站人向来不多,每逢人头攒动,县里的人就知道——这是又有知青来了。
“唉……”
李大和蹲在牛车边,吧嗒着烟袋叹气。
自打那天林念禾给他提过醒后,他就一直沉浸在忧伤中,几次半夜做梦忍不住叹气,差点儿被李婶踹下炕。
林念禾看他这样,没话找话打岔:“队长叔,小山哥和大喜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林念禾觉着吧,心情不好的时候想点儿喜事,应该可以抚慰一下队长叔脆弱的心肝,然而——
“唉!”
李大和叹气的声音更大了。
林念禾一脸懵。
儿子娶媳妇都不能让他开心一会儿?只是两个娇弱女知青,杀伤力不应该有这么大吧?
林念禾当然不会知道,如今一提到李小山和王喜喜的婚礼,李大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媳妇。
婚期越近、李婶越暴躁、看他越不顺眼。
以前,李婶还只是嫌弃他不干活,最近几天都开始嫌弃他的头发了——“你可别咕捣你那两根毛儿了,要我说,还不如直接剃了干脆,还能显得精神点儿,现在这德行,知道的是你儿子娶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快四世同堂了呢!”
李大队长很委屈。
他都秃了十来年了,他媳妇现在才开始嫌弃他,是不是晚了点儿?
委屈归委屈,争辩是一个字都不敢的,否则的话——“呦,就显得你长嘴了是不?你要是能把胡诌八扯的劲儿使在干活上,我能整天念叨你?小山!别说老娘没告诉你,要是以后你就扎俩手是活儿不干,你丈母娘拿铁锹掀你我可没脸管!这也就是我娘去的早……”
当晚,李大和就梦到了故去多年的岳母大人,老人家老当益壮,抡着铁锹追了他一宿。她追,李大和就争辩,终于在天快亮时说服了岳母,老人家感觉很愧疚,建议李大和跟她下去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