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脱粒机已经做好了,你拿回去吧。”
林念禾敏锐的觉察到常劲中有不愿提及的事,她没追问,也没接过那个脱粒机。
她说:“常叔叔,我做这个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用的,您比我懂得多,这个脱粒机能安排批量生产吗?当然,如果有困难的话您也不必有任何压力,我会对黄伯伯说只是请您帮我做一个的。”
“难度肯定有,新建一条生产线哪是那么容易的。”荣志国背着手走了过来,他站到林念禾身边,朝常劲中说,“厂长,你决定吧。”
常劲中看着荣志国,只觉得刚才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回绕。
做?不做?
与难度伴随的一定是风险,昨天的脱粒机是荣志国纯手工做出来的,转成机器生产需要做的工作有很多,其中不管哪一个环节出差错,最终结果都会差之千里。
但是真把它做出来了的话,广袤的玉米种植区就可以大大提高生产效率……
常劲中躲了一辈子的责任,眼见着快退休了,他真的要给自己揽这么个前途未卜的差事吗?
如果成了,他可以光荣退休,如果不成,那他真是晚节不保了。
常劲中沉默着,思考着,内心天人交战。
林念禾有无数说辞可以劝说,成功率很高。
但她一个字都没有说,把选择权完全交给了常劲中。
她想着,如果他做,那就刚好不需要再费力气了,如果他不想冒险,那她就带着这个样品回黑省去,黑省的钢铁厂和机械厂绝不比京城的差,她总能找到敢接这个活儿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荣志国的一支烟抽完了。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丫头,跟我过来,我给你把组件尺寸用料写下来,你去找……”
“做呗。”
荣志国抬眼看向常劲中:“你说什么?”
“我说,做呗。”
常劲中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看着荣志国,嘴角向上,笑得并不好看。
“我都这把岁数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常劲中像是自我催眠般的嘀咕一句,然后看向林念禾,“丫头,你没做错什么,真的。”
他还是没说出自己的问题,也不想让荣志国揭他的短,便直接说:“老荣子,我打报告,你组织生产。”
荣志国摸出烟盒,手有些抖。
他扔了支烟给常劲中,眯着眼睛说:“行,那就干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