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今天,他梦想成真了。
实际上,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没有明确的消息,他也做了不少事——
用各种名义加强高中教育,大考小考几乎没断过;
打着选拔干部的名义在厂子里组织学习和考试,学的、考的都是高中内容;
以及在老师群体内考试选拔,找出学习最好、教学经验最充足的一拨人。
在公社前排长队的年轻人们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曾有人在背后默默为他们奔波操劳,白了鬓发。
因为早有准备,兰县对待高考这件事行动格外迅速。
消息是上午传出来的,书是下午发出去的,高考补习班是晚上成立并座无虚席的。
眼见着提前准备好的四间高中教室座无虚席,两个人的课桌挤了三、四个人,过道里还坐着几排,冯远山急了。
“这不行啊,十二月份才高考,这么整不得没考试先病一大批?”
他急得皱眉头,正打算把初中也用来做补习班时,计厂长来了。
“冯哥,我新建好的厂房给咱腾出来了,桌子啥的都搬过去了,你跟我去看一眼,缺啥我再安排!”
秋夜里,计厂长满头大汗。
冯远山的眼睛亮了,却还是提醒了一句:“你得想好啊,高考到十二月份,我们去了可就不挪窝了,你耽误得起?”
“嘿,最多就是少卖点儿钱么,”计厂长看得很开,“咱挣钱是为了啥,不就为了让小崽子们能过得好点儿么,我这把岁数了我还能吃几口。”
他说着,一把拽过冯远山,拉着他上了纺织厂的小客车。
以纺织厂现在的实力,他这个厂长完全可以配个小轿车,但他不想摆谱——从家属院到厂子,走路最多五分钟,有那钱他干点儿啥不好。
这处厂房在城东,刚盖好,缝纫机都拉来了。
不过现在,车间里摆满了一排排带着饭菜香味的桌子,这些桌椅都是从食堂拉来的,经年累月的香味融进木头,挥之不去。
“旁边就是食堂,”计厂长大手一挥,“让他们过来吧,我管饭。”
冯远山瞧着他,说:“我今儿发出去两千来套书,三个月,你管的起吗?”
他当然知道纺织厂有这个实力,但……
“不就仨月嘛,”计厂长扬着下巴,“有啥管不起的?我还把话搁这儿了,谁给我拿钱我跟谁急眼!”
听他这么说,冯远山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