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蜿蜒的青色游走在手臂上，他躺在地板上抵抗自己想要死亡的欲望，拿碎掉的陶瓷片沿着血管划开，冥冥中谁在蛊惑他。
不过，汤乐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在脑海里反复的想象自己各种意外的死亡的画面，呆呆地一个人躺在发热的木质地板上，将毯子盖住自己蜷缩起来，等秦百川回来。
他有活下去的本能，死亡不能轻易带走他，他想让秦百川也这样痛苦。
所以，汤乐甩开了他的手，挑衅一般，俯下身去亲吻秦思远，要继续他们俩没有来之前他要做的事。
“够了，汤乐。”荣岫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汤乐真要亲上去的时候，他才开口说话。
汤乐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秦思远这个时候显出来了，他揽住汤乐的腰坐起来，对荣岫说：“够什么，乐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荣岫，关你什么事。”
荣岫很冷地看了一眼，尔后又转头盯着汤乐看，他今天没有戴半截手套，海岛就算是傍晚也热度充足，远处飞起来一只海鸟，汤乐没有回看向荣岫，虽然他知道自己在被注视着。
“我要回去上学。”
“先跟我回去，我已经帮你办好了手续。”秦百川说道。
“那我实习证明呢？”
“有的。”荣岫也回了他。
汤乐听完也没有什么兴奋的感觉，从前拼命的洗脑自己，上学实习找工作，变成世俗意义上成功打入，是他想要的一切。
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人在生死一线的时刻也许会豁然开阔。
他想起来之前在家乡的街道上走，高中人也是匆匆忙忙的奔赴学业，路上红绿灯闪烁，有人夹着公文包赶最后的几秒钟通行，彼时，他尚且在读小学，跟这世界的嘈杂并无太大关系，烦恼更多的是今天零花钱是吃雪糕还是吃辣条，明天的试卷该怎么让家长签字，在当时看来足以占据全部吸引力的事，现在回忆起来像是人生中微不可见的沙粒。
汤乐模拟跳房子的动作在街上蹦蹦跳跳地走，听见巷子里拉二胡的爷爷说了一句话，“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人的记忆是很奇怪的，很多时候，你越想拼命铭记于心，但是却慢慢遗忘，就算再拼命，也会像潮涨潮落一般了无痕迹，直到你真的再也想不起来一丝一毫，反而有一些没有意义的小事会跟随一生，或许是一个片段，或许是一个动作，总之汤乐永远记住了童年时听见这句话的一瞬间。
虽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