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无知而无畏的那种勇气,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执着。
贺恺赞同地点头,“挺难得的,估计要是没有他这种鱼死网破的打法,其他受害者很难有出头之日。而且,客观上也帮你解了围,舆论焦点太集中了,估计那些乌烟瘴气的八卦过两天就散了。你在宿舍躲两天,这边安保条件好,等风声过去了,再回家。”
“添麻烦了。”时城难掩失落,声音有些暗哑。
这是贺恺第一次见时城透露出明显的情绪,过往无论是为金钱所窘迫,还是被同事排挤,抑或在客户那受了刁难,他都好似无所谓,表面和内里都掀不起任何波澜。
“怎么着,跟我这儿客气呢?”他调侃道,“人家明里暗里维护你,你怎么不道个谢去?”别问贺恺怎么知道时城什么也没说,说了才怪。
时城垂首沉默片刻,突然乐了一下。他的道谢值几个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除了一双拳头之外,依然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地方。可世易时移,当年的天真少年已然羽翼丰满内心强大,而他这一身污泥和蛮力,别说帮忙,不拖后腿添麻烦就烧高香了。甚至在事情发生的那一个瞬间,他的第一反应是怀疑和指责对方。夏清从他身上得到的除了误解与失望,他想象不出还有什么。
时城无言以对,随意地摆了摆手,转身向外走。
“等等。”贺恺心里原本还在犹豫,可在觑到时城不那么挺直的脊背时,他有了决断,“我朋友在非洲遇到点麻烦,他需要一个贴身助理和保镖,要得急,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价给的很高,而且未来我们有业务合作,但有一定的危险性,你考不考虑?”
时城顿了半步。
“具体情况我发邮件给你。”
“好。”
时城坐电梯下楼,所谓的宿舍是几个单间客房,给员工周转使用。这里薪资待遇算高水准,年轻人一般干一段时间就会出去租条件好的房子,没人常住。之前时城需要回家,也不住在这里。
他打开其中一间的房门,放下背包,先去浴室洗澡。长途奔波一天一夜,体力上还过得去,但精神极度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