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她真的被内鬼的事情冲昏了头脑,她把这个日子忘了。她在这个日子赶走了她最爱的男人。
蒋馥莹如今记起来这个日子了,她突然低咛一声,抱着朝服坐在铜镜前,泣不成声。
祁慕之见蒋馥莹落泪,他认为蒋馥莹看见朝服喜极而泣,他温声道:
“确实不容易哦,从苦读军医的操练手册,到缝合开膛破肚的尸体得嫪文极认可,再到领队十五班,在青州兵营对着尸体作业三个月,后在战场历练半年,大着肚子跑来跑去机缘巧合救下夏承安,一举成名。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蒋馥莹缓缓抬起头,她说:“祁慕之,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以为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拦我登高的决心。但你知道吗,我突然觉得,什么朝服爵位都无所谓了。如果我失去本心,登上御阶,做主军医阁首位,我成功了。可我却不开心了。”
祁慕之不解,“何以不开心呢?你不是心心念念,要给夏小姐一个下马威,要让祁渊后悔他曾经的失联?”
蒋馥莹将朝服叠好,放在自己的包包里,她拿出那双丑丑的被她穿旧了的粉粉靴穿上,她将祁渊从护城河畔淌水捡回的装着夜明珠的小盒子放在衣襟。
“这些都不重要了。祁慕之,我和祁渊的女儿已经一个时辰没有吃奶了,我要去东宫喂我女儿吃奶了。”
她是那个喜欢缠着祁渊的莹莹啊。她怎么把本心忘了呢,有什么比一家三口在一起更重要么。
祁慕之大惊,“入东宫?莹莹,东宫门客上千,阶前臣子更是无数。你受封的大日子就在眼前,若此时进出东宫,哺喂一个奶娃娃,被朝臣、门客看见,人言可畏,对你的前程、名声影响不好。”
“我知道。”
“何不等过了这二日,和兄长谈孩子的喂养问题,你和兄长可以一人带半个月之类,可以秘密进行,不折损你的成就或者清誉。”
“前程?”蒋馥莹将包包斜挎在身上,“朝臣、门客?我管他的。朝臣门客比我更怕失去他们在东宫的前程吧。他们会诟病太子么。至于我,我无所谓了,我只知道我闺女饿了,我得去做娘亲该做的事了。”
祁慕之猛地一怔,随即温声笑了起来,“你还是你,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你真的要无名无份的主动入东宫?为了东宫,不顾一切?”
“我为什么不去呢?祁慕之。没有了小满和祁渊,我当女皇帝,又怎样呢?”蒋馥莹笑笑的望着祁慕之,“别忘了哦,庆功宴上带我抓赵婷安排的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