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药箱搁在身旁。
现下是夜里亥时了,距离明日申时还有九个时辰。
祁渊,我来等你了。
蒋馥莹抱着膝盖坐在那里,眼睛里空空的,没有光芒,也没有眼泪。天地浩瀚,蒋馥莹竟然没有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忽听得左首树下那大马动了动,紧接着,马匹前行几步,在蒋馥莹身前停将下来。
蒋馥莹抬起头,下意识去避那辆马车,便见那马车帘子叫人从里掀起,有人在内戏虐道:“周夫人舍得过来东篱巷了?”
一字一字如敲在蒋馥莹那颗脆弱的心房。
借着皑皑白雪和皎洁月色,蒋馥莹猛然抬起眸子,倏地将人认了出来。
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岂料在这个她落魄潦倒,为二万三千两发愁的夜里又见到了。
她太久没有讲话,干涩着嗓子叫他名讳:“祁渊。”
祁渊将她细细端详,她眼睛红红的,一个人孤零零抱着膝盖的坐在路沿上,旁边搁着一个小药箱,惨兮兮的,抛弃他的女人过成这样,他该欢喜的,却欢喜不起来,这是怎么了,和相公吵架,被相公丢在夜市了?
他说,“上车先。”
蒋馥莹提起药箱,忍着脚底疼痛立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