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团被安顿在城中的驿馆,自有相关人等负责安排,忙了好一阵子,使团才入住下来。
魏长乐也是注意到,自打蔡森出城迎接开始,傅文君一直都在避开这位云州别驾。
而蔡森的注意力也都在魏长乐和两名钦使身上,自然也无法从人群中发现傅文君。
“天色太晚,今日就不能为王爷举办接风宴。”入住之后,马牧还在安排人值守,蔡森则是在正堂向魏长乐拱手笑道:“诸位途中劳顿,今晚就好好歇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吩咐。”
堂内除了蔡森和魏长乐,便只有两位钦使。
“蔡别驾,本使听闻云州有五大姓,云州蔡氏也在其中,不知别驾是否出自云州蔡氏?”使团终于安顿下来,焦岩也是轻松不少。
蔡森忙道:“鄙人正是云州蔡氏出身。”
“这就奇怪了。”秦渊在旁一声冷笑,“据我所知,当年安义伯镇守云州,对云州蔡氏也是关照有加。听说安义伯麾下有个叫蔡正云的指挥使,追随安义伯身经百战。破城之时,安义伯父子为国捐躯,那位蔡指挥使也是跟随安义伯一起殉国。不知蔡别驾可认识那位蔡指挥使?”
蔡森身体一震,黯然道:“蔡正云是在下的亲侄子!”
“原来如此。”秦渊似笑非笑道:“蔡指挥使死在塔靼人的马刀之下,蔡别驾如今却为塔靼人效忠,不知蔡指挥使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蔡森却转过身,直接走到大门前,探头向外扫了扫,这才关上大门,回身快步走到魏长乐面前,竟是直接跪下去:“罪臣蔡森,无颜面见王爷,罪该万死!”
魏长乐却是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也不扶起,笑道:“蔡别驾是塔靼的臣子,怎能向本王自称罪臣?”
“王爷,罪臣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大梁。”蔡森抬起头,苦笑道:“塔靼霸占云州,破城之后,长兄一脉尽被屠杀,其中就包含我那正云侄儿。罪臣与塔靼仇深似海,与莫恒雁更是不共戴天,只盼有朝一日能亲手将其斩杀。”
秦渊在旁冷声道:“既然与他们血海深仇,为何还要效忠莫恒雁那狗贼?”
“家兄临终前,嘱咐在下忍辱负重。”蔡森长叹一声,“长兄一门断绝,如果在下这一脉也消失,云州蔡氏便不复存在。而且在下知道,云州迟早都要回到大梁怀抱,所以才与莫恒雁虚与委蛇,就是盼着梁军收复云州之时,能够暗中助一臂之力。”
魏长乐笑道:“如此说来,你还是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