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间带着淡淡的嘲讽。
他下巴朝着南门城头上扬了扬,嘴角微微一瞥。
“这位县尊老爷始终认为,贼军不会打过来,其实谁都知道,他是心里这么劝自己,逼着自己这么想。”
“贼军会不会打过来,谁也不敢说,他凭什么就能下定论?”
“我说句不大恭敬的话,现在咱们大齐的官,这样的挺多。”
“其实你可能不知道,我早就做好与城共存亡的打算了,贼军是早晚会打过来的,这里是一定守不住的,我们这些做官的,肯定都是会死的。”
赵主簿神色异常的平静,似乎说的话跟他自己完全没有关系。
“不过我没猜到的是,你们忽然来到元成县。”
“陈大人,你手下的士卒,刚入城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了,是难得的精锐。”
“当初就在想,能练出这么一支兵来,你肯定是有本事的,现在确定了这个想法。”
“所以我愿意给你讲这些,城头上的县尊老爷听了也不会多放在心上,而其他人……说实话,我还怕他们听不明白。”
北辰萧默然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
赵主簿轻轻拍了拍脑袋,道:
“您和侯员外的事,我知道了,他一大早就写条子让人送到县衙来了,是请县尊老爷拿办您的。”
“那条子我给烧了,着一小吏去给您送信去,结果他没找见您,若是城破,这件事情自然就不算什么事了,但若是城不破……”
他顿了顿,道:“侯员外根基很深,虽然只是个秀才,但是他叔父,在梁州几个县都做过官,现在在梁州刺史府任职。”
“所以县尊老爷对侯家也是素来客气忌惮,此人嚣张跋扈惯了,大人您虽然没把他怎么样,但在他看来,却是奇耻大辱。”
“这等人,虽然不能成事,但坏事,还是……”
说到此处,赵主簿便是闭口不再说,不过他的意思,北辰萧自然是明白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眼中有冷厉的光芒闪过。
该说的都说了,赵主簿便拱手告辞。
北辰萧忽然问道:
“赵主簿,冒昧问一句,你在此地为官几年了?”
“足足十一年。”
赵主簿笑容中有着一丝苦涩:
“当了十一年主薄。”
北辰萧默然,这赵主簿,还真是怀才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