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的说起来其他的事,合同还在地上放着,他像是洁癖消失了一般坐到了汤乐对面的草地上,山上的草没有被修整过,很多地方还会裸露出土褐色地表的缝隙。
荣岫说:“不知道你还记得一件事吗?是我们初中的时候,我转学到县城跟你一起读书的时候。”
汤乐不耐烦地把合同给他,说,“先签字。”
荣岫没有读,这张抽成极其离谱的协议,倒贴给蒋希的公司服务,提供货源,他不在乎,他本来就什么都不在乎,他在页末签上自己的名字后,对汤乐说,“可以了吗?”
汤乐拿过合同检查了一下,点了头,说,
“当年发生太多,我早就记不清你说的是哪件事了。”
“没关系。”荣岫虽然这样说,但是眼泪先一步掉了出来,汤乐沉默地拿出纸巾擦掉了他的泪水,他说,
“我以为我会心疼你,但是我没有,我虽然很喜欢帮人,但是有些人并不值得怜悯,你知道吗荣岫?”
荣岫掉出的泪水像是珍珠一般,将汤乐的手掌都打湿了,他感觉自己在摸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像告诉你我过去发生的一切,我不是故意这样对待你的,汤乐,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不想再失去你,我也不想再看见你被别人占有了。我知道我有病,但是我已经在治疗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荣岫又想到上个星期,汤乐给自己发来的视频,感觉喉头都涌上来血,视网膜因为这股一直往上涌的鲜血而模糊不清,像要接替已经流干的泪而从血管里破裂掉一般上涌。
“汤乐,和我一起跳下去好吗?”
童年的阴影经过发酵反而生出来另一种隐蔽的渴望,就像是藏在淤泥里的莲子。
人真是奇怪,小时候被针扎过,被皮带抽过,长大后会演化成性欲,关在黑暗的阁楼里,本应该恐惧的事物,可是为什么也能带来安心。
跳下去吧。
他凑过去用额头抵着汤乐的,声音颤抖的说,
“汤乐,跟我一起坠崖而死好不好?”
情人般的耳语,吐露出深久的渴望,掩埋在看不清的晦暗中,变成明确的形状。
从高处跳下坠毁或许是他最终通往天堂的桥梁。
他的妈妈是这样死掉的,他的私生子弟弟也是,他的爸爸应该也需要这样死去。
汤乐被他拥抱在怀里,感受着一个他需要拼命抬头仰视才能瞧到衣角的人,那个高高在上的公子哥,现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