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沙全部以一种张牙舞爪的姿态向她袭来,画面凌乱,她的心寒成一块冰,乱成一团麻。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许很久,她起身在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冷,她脸上的泪痕全部结成痂,沉淀在心脏之上,每动一下都会疼。
她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毫无生气的又游魂一般的回到家里。
太后和爸爸都没有睡。一见她进门,太后就开始哭。太后是真的老了,她明明一直是那么强势,似乎从来不会在顾平安面前服软的样子,可是此刻她哭泣着的模样让顾平安觉得她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了。
“手机也不接,人也直接走人?顾平安,我生你就是让你这么对我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她纤长的手捂着脸,声音更加颤抖:“我现在说你什么你都不会懂,因为你没有做妈妈,没有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你明不明白?”
太后说的很悲戚也很煽情,可顾平安心中一番混乱。只讷讷的扶着楼梯往上走,“手机出门的时候丢了,我上去睡觉了,累。”
……
顾平安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有这么多愁善感。一晚上胡思乱想很久才睡着。早上起来,脑袋很重,浑身都浊气缠身,她还没说话嗓子就开始疼,种种征兆告诉她,她、感、冒、了。
她拉开窗帘,窗外竟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玻璃窗上,横七竖八,纵横交错,像是天空在发泄情绪一般毫无章法。她没有勇气照镜子,只用冷水浇了把脸。眼睛有些睁不开,不用看也知道是肿了。
以前顾平安总是开玩笑说,沈安平这辈子都不能对她发脾气,不然一定会变天。
那时候沈安平是不信的,可是有些事就是那么巧,老天像是知道什么一般,总会那么应景的给点儿雨。
如今又是如此,这雨下的真及时,顾平安傻傻的想,沈安平是不是也会想起她的玩笑?
太后和爸爸都刻意忽略了前一夜的剑拔弩张,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看着顾平安的水蜜桃大肿眼,太后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又咽了下去。
顾爸爸的司机送她回城,她从来不爱沾家里的这些光,尤其不爱和顾爸爸同车,毕竟那车牌是极其高调的。但是此刻她也没工夫计较。司机伯伯跟了爸爸十几年,对顾平安也是亲生女儿一般,见她不开心,一路也没有打扰。
顾平安下车的时候伯伯给了她一颗糖,似乎还把她当小孩。顾平安心内一暖,拿了糖回了自己的小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