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去湢室洗漱,出来时用手轻推了推她,垂着睫,也不知出于一种怎样的心理,说了句:“过去一点。”
隔了一会,温禾安卷着大半边被子滚到了里侧,留给他一道纤薄后背,他执着被角躺下去,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她从前下意识养成的蜷过来的动作。
这无疑在阐述一道事实。
他们终于又在一起,但也确确实实,隔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有那么一霎,陆屿然不知心中是怎样的滋味。
他最终靠过去,将人勾过来,她起先很不乐意,不满地挣了挣,但他这时候出乎意料的强硬,连气息都不动声色放出来了,抵着她背脊不清不重地安抚,半晌,温禾安被这种完全贴合的熨帖勾得舒服了,懒得动了,脸颊都透出嫣红色。
陆屿然阖了阖眼,感觉心中被尖牙狠狠咬过的隐秘小洞终于有止血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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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随着楼下小院的厨房里炸开一道不大不小的动
静,凌枝捏着自己的衣角,被呛得咳了一声,又伸手抹了抹脸上的灰,迎着风和商淮对视了好几眼,最终还是如愿了。
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商淮就将烤好的热乎的饼干用牛皮纸包着,又很讲究地垫着一层手帕递给她。
转头一看,这小姑娘蹲在院外的小树下,手里拽着根青草,左晃晃右晃晃,他没办法,沉沉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作孽,又转到水井边把帕子浸湿了给她擦手。
她吃东西的动作优雅,但速度不慢,一边问商淮:“温禾安呢?”
商淮摸了摸鼻子,点了点楼上,就差翻个白眼:“楼上呢,她估计是不会下来吃饼干了,我劝你也别喊,免得被人记恨上。”
“我才不喊。”凌枝朝那边扫了扫,又捏了块饼干咬得清脆发响,难得还能把话说得字正腔圆:“怎么这么快?”
她拍了拍手,一会后,又点点头,眯起眼睛,自顾自地道:“不过也还好,毕竟是陆屿然,带劲,上了不亏。不亏就行。”
商淮被这样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说得愣住,不管再看几遍,他都想象不到凌枝怎么能顶着这么张幼稚的脸庞说出如此生猛不避讳的话,他咳了咳,尤其不明白为什么她这样的性格能在凌枝的手下做事。
凌枝又咬住一块饼干,纳闷地道:“我都耗几年了,怎么就没她这样的速度。”
商淮原本想问她家主的事,听到这话,想了想,还是顺着问了句:“你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