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推开在背后大声叫喊的老太婆,连忙穿过黑暗的走廊,奔向工场,在下台阶时还听见老太婆一面埋怨一面骂着关上了门。他在熟悉而昽的房间看见了倪克劳收集的雕像,就大呼李斯佩姑娘的名字。
房门打开了,李斯佩出来了。他一眼就认出了她,但心却不觉都麻了。自从他发现这屋子的门是开着以后,恍惚是做了一场噩梦,如同见到鬼怪般着了魔法,李斯佩的样子令他不寒而栗。原先漂亮的少女现在变成了可怕而佝偻的老处女,面黄肌瘦,黑色衣着,眼光游离,举止不安。
“对不起,”他说,“马格丽不让我进来的,你认出我了吗?我是戈特孟。嗳,请你告诉我,令尊真的死了吗?”
现在她认出他了,而且也立刻看得出她对他并没有好印象。
“哦,你是戈特孟?”她说,还带有从前那种傲慢的声调,“你到这里来有什么用,父亲已过世了。”
“那么工场呢?”他又问。
“工场?关掉了。如果你要找工作,得去别处。”
她装作若无其事似的。
“李斯佩小姐,”他欣然说,“我不找工作,我只是来看看师父和你。听见你刚才说的话,真叫我悲伤!我知道你现在有着困难,如果你能把我当作你父亲的徒弟看待,我是乐于帮你忙的。哦,李斯佩小姐,我看见你这样,心里真难过——你吃了不少的苦吧。”
她退到房门里去了。
“谢谢,”她踌躇地说,“你没有什么可帮我父亲做的了,对我也一样。马格丽会带你出去的。”
她的话很难听,半不高兴,半在害怕,他觉得如果一不称心她真会把他骂出去的。
他已走到外面,老太婆关了大门,上了闩。他听见门闩重击的声音,就好像是盖上棺材盖的声音一样。
戈特孟慢慢地回到河堤去,坐在河上的老地方。夕阳已西下,冷风在河上吹拂。一小时后,已经是夜色朦胧,终于他哭了。热泪滴在手上和膝上,为去世的师父而哭,也为花容失色的李斯佩而哭,为雷娜、为罗培德、为犹太姑娘、为自己失去的青春而哭。
不久之后,他去以前常与同伴喝酒的酒店。老板娘还认识他,客气地招待他一块面包和一杯酒。但他既不吃面包,也不喝酒,只是在酒店椅子上睡了一夜。次晨老板娘叫醒他,他谢过后就走了,途中吃了那个面包。
他去渔市场,这里有一间他以前住过的房子。在喷泉旁有几个卖活鱼的女人。像以前一样,他盯着圆桶里光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