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对他已经知根知底。他懒得麻烦,所以没装能阻止反查的断路器和扰流器。
他们有了他的地址。
他忘了饥饿,转身冲进浴室,从透湿的衣物里找到信用芯片。
他有210新日元藏在多比特螺丝刀的中空塑料手柄里。螺丝刀和信用芯片塞在牛仔裤口袋里,他套上最旧最沉重的一双靴子,从床底下挖出没洗过的衣物。他找到一件有十几个口袋的黑色帆布上衣,其中一个口袋是横贯背包的大口袋,算是个一体式背包。枕头底下有一把橙色手柄的日本重力弹簧刀,他塞进上衣左袖靠近袖口的一个窄口袋。
他离开卧室,梦幻姑娘咔哒一声亮起:“波比,波——比,回来玩呀……”
客厅里,他从东芝机上拔出小野-仙台的插头,卷起光纤塞进衣袋。电极组也一样,他最后把小野-仙台塞进上衣的背包。
窗帘还拉着。他感到一阵新鲜的愉悦感。他要离开了。他必须离开。他已经忘记了他与死神擦肩而过时产生的那点可怜巴巴的喜悦。他小心翼翼地分开窗帘,只拉开拇指宽的一条缝,向外张望。
临近傍晚。再过几个小时,黑沉沉的庞然安置公寓就将亮起第一盏灯。大操场像水泥大海般卷过,安置楼群在对岸升起,巨大的建筑物覆盖着一层乱糟糟的翻建温室阳台、鲶鱼鱼缸、太阳能热水器和无处不在的铁丝天线,笔直的线条因此变得柔和。
“一天两次”会在上面睡觉,那是波比从未见过的一个世界:最低收入的生态建筑世界。“一天两次”下来做生意,交易对象多半是巴瑞城的热狗人,然后爬回楼上。波比始终觉得上头看着挺不赖,夜晚的阳台上有那么多事情在发生,木炭燃烧的红点之间,幼儿身穿内衣像猴子似的扎堆玩耍,小得几乎难以分辨。有时风向变化,饭菜的香味被吹过大操场,有时候你能看见超轻型飞机从巍然高处屋顶的某个秘密国度滑翔起飞。还有一百万个音箱播放的节拍混杂成团,音乐的波浪在风中搏动,时有时无。
“一天两次”从不谈论他的生活和他住在哪儿。“一天两次”只谈生意,社交话题仅限女人。听“一天两次”说女人,波比前所未有地想离开巴瑞城,而波比知道他只能靠生意离开。不过现在他需要另一种掮客,因为事态已经完全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一天两次”也许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那个数据库周围不该有任何致命防御系统。“一天两次”帮他挑了那个地方,然后租给他闯空门所必需的软件。“一天两次”愿意收购他偷到的任何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