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雨早晨被管家送来医院。
醒来,已是傍晚。
这一觉好像睡在轰鸣的火车上,极不安稳又震得浑身疲惫酸疼。
望着头顶惨白的吸顶灯,骨头缝的酸软让她逐渐恢复意识。
出了一身汗,被窝里湿漉漉的,连带着手心都发黏。
倏地,她想起什么,顾不得疼,忙伸出手,展开手心。
那本就小的纸条,早已被汗水浸湿,字迹模糊认不全。边缘的纸屑已经泡烂,好像一碰就会碎掉。
她就呆呆看着,不敢动不敢握,想把这张纸条在手心晾干。
天不遂人愿,原来,人没有知觉也会掉泪。重重滴落的泪珠砸在掌心,圆珠笔的墨水再度模糊。
“再哭,眼睛给你缝上。”
“手里拿的什么玩意儿,破纸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一道白袖子伸过来,轻寥寥掠走了她手心那说不上还算纸的东西,捻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李赫?你!”
宋未雨双手支在床边,眼神匆忙往垃圾桶里寻,可那湿乎乎的纸被轻易捻成小球,早不见了。
“感动吧,我听李良玉说你在医院要死要活,特意为你赶回来的。”
“特意回来,送我一程?”声音似是从牙缝挤出来。
“怎么话说的这是…”李赫这才发现她盯着垃圾桶,恨不得钻进去的模样。
不就扔了一张破纸,又不是扔了陈放的情书。
李赫脚勾过凳子,坐在上面,眼睛在镜片底下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宋未雨,你今天可说了一天胡话。”
胡话?
她冷不丁攥紧了床单。
不会迷迷糊糊说出陈放的事,那岂不是…
“我说什么了?”
病床上的人突然变冷,看那警惕的样子,李赫搓搓手,心寒了寒:“说你家陈放其实是……”
眼前的她,脆弱不堪一击。和往日那个穿着昂贵旗袍,拧着玲珑细腰,睥睨众人的她判若两人。
李赫看着她这模样,浅笑一声:“其实是傻子,傻到永远不考虑自己,傻到做一辈子的孤家寡人。”
“呵呵,骗我?”她当然不信。
李赫挑挑眉,不置可否。
三言两语中,宋未雨已经收回了脆弱不堪的样子,自己挪到床头,倚靠着枕头伸出手:“水。”
李赫对她这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倒是很满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