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南羲恭敬又规矩的应了一声,缓缓抬起眸子,映入眼帘的是太后那张慈爱的面庞,脸上脸上的褶皱比起同龄的老妇人要少很多。
一身贵气沉敛的衣袍,在这宫里头显得简单又朴素,只这么定眼一瞧,她想到了李老太太疼爱她时的模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皇祖母的眼里有些许的小心,又或者是在期许什么。
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丝毫联系,她对眼前的皇祖母也没有寻常人家该有的亲情,唯有的只是尊敬。
她微躬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向太后,心里却想着的是已经去世许多年的父母。
逝去多年的父亲是太后的亲生儿子,是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兄长。
她想,无论陛下如何看待她的父亲,太后定是思念儿子的,都是亲骨肉,虽说一碗水端不平,但手心手背都是肉。
想必太后看见她,也断然会想起自己的儿子。
作为一个郡主,她在京城过了这么多年憋屈的日子,如今虽脱离了伯爵府,但接下来的日子更是如履薄冰。
离开了伯爵府,也不全是益处,少了伯爵府的遮盖,接下来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京城中的关注。
她若是不能在京城安稳立身,往后的屈辱不会比伯爵府少。
早些年,她无意间听到伯爵爷和一位朋友酒后议事,提到了朝廷要削藩,朝堂之上更是屡屡有人提出围剿洛阳,被皇帝拒绝。
洛阳王手握重兵,管辖着整个豫州,因其强盛,又有镇守翼洲边关之功,朝廷不敢易动。
可哪怕洛阳安分守己,在朝廷眼中,依旧是一根刺。
皇帝以天年不好,克扣了送往洛阳的军饷,如此一来,洛阳大军全靠洛阳王府来供养。
要知道,民以食为天,一个军队要是没了军饷,必将溃之。
兄长在洛阳,亦是艰难,每年还需顾忌在京城的她。
她唯一能为兄长做的,便是不让兄长为她操心,更不能为兄长惹下麻烦。
如今太后,是她现下在京中唯一的倚仗。
敛下眸中那一股子坚决,她换了略显轻柔的目光看向太后,唇角微微勾笑,看着不至于冷漠疏远,也不至于太过亲近唐突。
太后握住了她的手,她能感觉到那手心的温热,轻轻一带,她便顺势坐在了太后侧的矮凳上。
“皇祖母。”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得来的是太后一脸喜色地应她,能看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