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才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儿。
国公夫人怒极了也恨急了。
她说,我只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婴,侥幸偷了凉国公府大小姐的人生,才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说,我应当回到自己的位置了。
于是她命人剥去了我的华服,把我打入了柴房里。
我没有辩解的余地,只好沉默着做着粗活。
有一次凉国公夫人出门礼佛,在路上看到了一个五官走向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少女。
兴奋之下,她将少女带回到国公府,再度滴血认亲。
这次,她找回来的,是她的亲生女儿,真正的国公府千金傅天市。
傅天市也恨我。
她觉得,我在国公府的那几年,侵占了她原本金尊玉贵的生活。
可她又自恃身份,不肯对我动用肉刑。
于是我的苦日子就来了。
作为大家小姐,傅天市的衣裳相当之多,每天都要换洗。
这些换洗的衣服,几乎全都是交给了我。
如云的丝绸,裙摆带着羽毛的裙子,夹棉夹毛的大氅……
一年四季,我的手都泡在水里。
夏日的水被烈日晒过,烫得手心发麻;冬日的水混合着冰碴,关节红肿起疮。
时不时地,傅天市还要暗地里授意下人们毒打我一顿。
没过几年,我就被折磨得形销骨立。
滴水成冰的冬日里,在去井边打水的路上,脚下一滑,我摔断了腿。
凉国公府几乎是立刻将我赶出了门。
国公府夫人身边婢女,居高临下地说,国公府不养活野种。
哈哈。
我在国公府里足足做了六年婢女,终日劳苦。
冬天没有取暖的炭,破旧的衣裳甚至遮不住小腿。
只因为自己是她们嘴里的野种。
无奈之下,我只得在帝都郊外的破庙里栖身。
可惜的是,破庙到处漏风,无论怎么闪躲,总会有凛冽的寒风吹到自己身上。
下了三天的大雪之后,我终于被活活地冻死在破庙里。
再睁眼之后,竟然又回到了凉国公府。
借着柴房窗棂处透过来的月光,我面无表情,看着手上开始溃烂的冻疮。
就算是鸠占鹊巢。
一条命也足够还给国公府夫人和傅天市了。
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