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有动影烛微之明,动作有不徐不疾之度。和方才的辩者相比,更多了几分萧然出尘。
“还望樊公指教,”俞南星朝樊臻拱手,谦虚之态让樊臻不由得心生好感,而俞南星一开口,便让樊臻心中一惊,此人气度非凡不说,更是博学洽文,因为俞南星所论证的,并不是别的,而当朝红人——周胜。
“北方之畏周胜,世人皆知。”俞南星一开口,便让林知意那颗不安的心彻底镇定了下来,他是摸清了樊臻的手段,先发制人,引周胜之事,辩驳樊臻。
樊臻若是想要在此辩题上出彩,最有可能先从周家入手,周胜在北疆的战功与威名,是他人不可模仿的。这是事实,同样,也可以被有心之人扭曲。
若是强调狐假虎威,必定要先从“狐”入手,那么当今谁能站在“虎”前呢?大概梁安人都会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周胜。
周家,宛若梁安的定海神针,周家在,梁安便可相安无事。因此若是真想要在此辩题上出彩,最好切入的点,就是周家。
樊臻听此人的发言,分条析理,出言有章,难以捉起漏洞。他忍不住仔细打量起此人,先看身旁有一小厮服侍,他估摸着这是个世家公子,再看其身上的服侍佩环,皆是上品,心中暗自有了个结论,可汴州世家公子如此之多,他似乎从未见过此人,也从未见此人来过稷下辩馆。
待俞南星言毕,他有些失语,此人才华横溢,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识,实在令他佩服,不过樊臻又是何人,他是稷下辩馆胜率最高的辩者,哪怕此时有些语塞,他的脑中也开始思索辩驳的话语了。林知意看得清楚,那樊臻执酒杯的手微微颤动,斟酒的动作也忘了继续,这种熟悉的动作,让林知意暗自佩服俞南星。叁言两语,便让樊臻情绪激动,全神贯注投入其中。此举,就是前世的自己,也难以做到。
“公子好口才。”樊臻赞扬道,眼中是说不出的欣赏,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哪能就此放过?于是他开口道:“自古以来良将颇多,而明君寥寥可数,依你之言,莫不是世人畏惧的不是良将,而是君王?”俞南星方才所言,皆是支持狐假虎威之事实,认为世人畏惧周胜,只因周胜身后的君王——陈政和。但是樊臻的问题极为叼谲,俞南星稍有不慎,便会被樊臻抓住把柄,反将一军。
“樊公过奖。”俞南星拱手,面对樊臻刁钻的问话,也未曾露出一星半点的慌乱,沉吟片刻,继而道,“先生博学,定能记起陈胜吴广起义之事。”他从容不迫,言语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