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在此,岂可放肆?」
禁卫领军道:「方才宫中失窃,末将等奉命搜查。」
我走过去,坐在小质子旁边,微微后仰侧头看向他另一边烛火昏暗处。
他那支手臂被利刃戳穿,一手虽然用力掐着,仍然不住地滴血。
我坐正,轻笑看他:「跟我说,偷了什么?」
他咬着牙,没说话,唇色淡极了。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他看着我,似乎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说出口。
我又不着急,干脆一手撑在桌上,一面慢慢等,我若是不说话,外面的宫婢是拦不住禁军的。
终于,小质子还是说了:「一根簪子……是一根簪子。按照我南宫家的规矩,若是订婚,男子定要许诺定情之物。」
他另一只手从怀中慢慢摸出一根发簪。质地极好,素雅莹润,一看就非凡品。
这个我见过,是小质子来时夏国权臣送来的献礼,天子曾给我母妃选,但母妃不喜欢这素雅,就放进了库房。
「这是我母后的发簪。」他说,「送给公主,作为聘礼。」
我接过来,手上沾了发簪上的血,只觉得这小质子傻得可爱。
「一根簪子,你若要我让父皇赏赐给你再送给就是。何必……」我看他如此苍白的脸,没说下去,而是用沾了血的手指缓缓涂上他的唇,「太白了,会露馅的。」
指尖的触感极好,他太精致,我忍不住捉弄起他来,放缓了力道,温柔,缠绵,如同一个悱恻的吻。
小质子浑身一僵,他的目光奇异看着我,我看他,拿出这份轻薄的回礼,冷声向外面叫道:「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外面还在质疑的禁军齐齐跪下。
小质子挣扎了一下,站了起来,似乎不想这样认输,他退了一步。
「为什么要救我?」
我哄骗道:「因为,你是我的驸马啊。」
才不是,禁军首领是七哥母族舅舅,向来欺上瞒下,趁火打劫,讨厌得很。
「这个理由,听起来不像。」他说。
我安坐侧头,将那簪子还给那看起来还有些愣怔怔傻乎乎的小质子。
「替我簪上。若是你敢骗我,我会杀了你哦。」
6
然而,我没有想到。
这个人畜无害温雅甚至看起来文秀的小质子真的骗了我。
他那晚上去偷的不是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