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棂外照射在了残破的床铺上,东方朔伸手遮挡一下阳光,哼哼了两声之后,就从铺满麦草的床铺上爬了起来。
顺手从床铺边上的麦草堆里掏出一个酒葫芦,仰头喝了大大的一口,这才将两条腿垂在床沿上喃喃自语道:“这酒太酸了……”
说罢揉揉沾满柴草的脑袋,趿拉着鞋子熟练的打开牢房的大门,踉踉跄跄的来到牢房外的院子里,手搭凉棚瞅着天空白亮亮的太阳道:“这么亮做什么……”
一个正在给驴子刷毛的狱卒笑道:“已经到晌午时分了,太阳再不亮,我们要他作甚?”
东方朔笑道:“说的对,贼老天!记吃不记打!”
狱卒笑道:“记吃不记打的是你,但凡你肯低一下头,也不至于常住我阳陵邑监牢了。”
东方朔等眼睛适应了外面强烈的阳光这才放下手道:“不是不能低头,而是不敢低头,这一次低了头,下一次膝盖就会发软,再下一次就要把头杵进泥土里才能满足人家,这样就太无趣了,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低头。”
说着话从腰上解下酒葫芦又喝了一口,把酒葫芦递给狱卒道:“喝一口?”
狱卒摆摆手道:“正伺候这畜生呢,你喝你的,可是要出去?”
东方朔把酒葫芦系在腰带上笑道:“如果你阳陵邑大牢肯管饭的话,我也不想出去。”
狱卒摆摆手道:“快去吧,快去吧,你家婆娘可能要等的发急了。”
东方朔出了阳陵邑大牢,外边就是热闹的集市,他把软帽往下拉一下,遮住了额头上的那块乌青,这是昨晚喝醉之后不小心撞伤的,不能让良姬看见,要不然她又会哭一天。
昨夜喝酒喝得太多,今天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东方朔走路自然就东倒西歪的,一件长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让他瘦而高的身体显得越发的单薄。
路上的商家,行人对东方朔的邋遢模样早就见怪不怪了,皮匠小心的把挂在门口的割皮刀收起来,免得东方朔一不小心撞在上面把小命丢掉。
即便如此,东方朔依旧跟一个小童撞在了一起,他想俯身去搀扶那个摔倒的孩子,一个彪悍的妇人斜刺里杀出,重重的推了东方朔一把,重心不稳的东方朔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
妇人在东方朔的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叫骂了两声,就拖着自家的孩子匆匆的走了。
欺负东方朔不算什么,如果被良姬看见,那就麻烦了。
既然摔倒了,东方朔也就不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