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我突然想到梦里的那片汪洋大海，我对冯延说：「我们去看海吧。」
冯延说了声好，没问我去哪儿看海，也没问我为什么想去看海。
车子开了很久，久到我在车上睡了一觉。
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冯延一如我们第一次见面，蹲在那棵梧桐树下。
原本身后模糊的建筑，这一次清晰了起来。
是我小时候经常陪妈妈去的那个孤儿院。
冯延抬头看向我，一双好看的眼睛里迸出光亮：「安安，你来啦。」
我刚走过去，就见他的身体慢慢缩小。
最后变成了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见到我，故作成熟的脸上藏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开心。
他过来拉起我的手，我才发现我也变小了。
「安安，我有爸爸妈妈了。」小男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我有家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好难过。
梦里的我，想到刚刚在那间与华丽别墅格格不入的房间里，冯延抱着我淡淡告诉我他是一个孤儿，心里就像是被什么揪在了一起。
「安安。」就在天地都黑成一片的时候，冯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下意识睁开眼，就看到了他那张担忧的脸。
他伸手过来，拇指轻轻拂过我的眼下。
一片湿润。
「做噩梦了？」他的声音落在我心上，像是一阵舒服的风拂过我刚刚皱在一起的心尖。
好像所有的难过，都能被抚平。
我解开安全带扑过去抱住冯延，带着哭腔问他：「冯延，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不那么心疼他。
冯延的身体一僵。
他在我身后的手停顿在空中很久，才落到我的背上。
「顾安，」他抱紧我，头搭在我的肩上，声音有着浓烈的破碎感，「在一起后，就不能丢下我了。」
我的心一颤，心尖又缩了起来。
怎么会丢下他呢。
「就算以后发现我多么不堪，也不能丢下我。」他的声音渐渐安定下来，「是你自己跑过来抱住我的，你要负责到底。」
我的手轻轻拍打在他的后背上，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好。」
冯延说要去给我买点吃的，让我在原地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