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当丞相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向小皇帝请命,开国库,修好了籍江的堤坝。
而礼节学士这个官,的确很闲,还很有钱。
小皇帝大概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赐下不少金银。
但其实严家一点都不缺钱。
严久月听说严玄亭没钱了,随手从匣子中抓出一把金叶子,往我荷包里塞。
「尽管用,不够再问我要。」
严玄亭笑着说:「我哪里没钱了?只不过逗着絮絮玩。你还是留着,给自己攒嫁妆吧。」
严久月往旁边的楚慕脸上扫了一眼。
楚慕立刻自觉地说:「我明日便遣人来提亲。」
她嗤笑一声:「听你语气如此勉强,大可不必。」
在他们俩又一次吵起来之前,严玄亭及时拽走了我。
闲来无事,严玄亭便开始教我读书练字,甚至还学了一些工笔画。
其实学诗学画都还好。
但这人总是教着教着,就教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诗句上去。
比如「芙蓉帐暖度春宵」。
比如「昼骋情以舒爱,夜托梦以交君」。
情到浓时,他还在我耳边念:「折柳飞絮不问君,今宵沁雨总眠春。」
但即便这件事这么频繁,我还是没能怀上孩子。
楚慕来诊脉,说是我寒毒入体已久,哪怕解了毒,也伤了根本。
即便慢慢调养,说不定也要十年八年才有好转。
严玄亭听完,十分随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便早些回去准备你与久月的婚事吧。」
楚慕愣住:「……啊?」
「我与絮絮没法有孩子,便只能看你们的了。」
来年春天,严玄亭与我又成了一次亲,这一次是拜了堂的,补了之前缺失的环节,小皇帝还来府中观礼。
自从严玄亭不当丞相后,小皇帝也不像从前那样防着他了。
甚至见他身体一日日好转,也不意外,还假模假样地道:「严卿从前便是为朕、为朝廷和百姓太过操劳,身子才会那么弱,如今歇一歇也是好的。」
严玄亭笑容未变:「皇上说得是。」
小皇帝人不但来了,还带来了一尊巨大的玉质柳雕。
他望着我,像是那天夜里我并未威胁过他一样,笑得很是温和。
「这座玉雕,与严卿的夫人甚为相配,就当是朕给你们的新婚贺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