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正经地思考起来的时候,我就猛地察觉到了这个所谓的“妙策”的局限性,身体像是被泼了一桶凉水那样冷却下来。
我突然反应过来了,凭我是根本做不到这件事的。
别说是刚学会萨满法术,在法术这一项上只能算是刚刚入门的我,恐怕是正儿八经的萨满法师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除非……
除非有人能帮我一把。
如果有人能帮我承担一部分的话,说不定……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过了头,将视线落在了身旁——在雷声中蹲地抱起头,瑟瑟发抖的妃兰身上。
如果是她,是曾经施展过那种法术的她的话,说不定能够帮到我。
情势紧急,我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拧住她的后领就把她提了起来。
“听着!”我朝着她的耳朵大吼,“我现在需要你帮……忙……”
我的语速在看清她样子的那一刻慢了下去。
我终于看到了她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被泪水糊花的脸,现在眼泪依然还在从那双失神的眼睛里头漫出来。
事实上在提起她来的时候我就丝毫没有感觉到反抗的力道,就仿佛我手里抓起的是一具没有意志和生命的木偶。依然沉浸在恐惧中的妃兰甚至没有转过脸来看我一眼,就这么瘫在我手里。
我顿时感觉自己的牙关不自觉地咬紧了,因为出离的愤怒。
分明这里所有人身处险境都是因为她的任性,也包括现在正在拿命来争取时间的安洁莉卡——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过错,但她现在却在这里……哭?
独自沉浸在恐惧当中,甚至可能连身旁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没怎么意识到。
真是教人不生气都不可能啊……让人忍不住想给上一巴掌然后质问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哭。
我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废物,把一切都搞砸了,却软弱地瘫在地上什么都不做。
就像那个时候看到铸下了大错,却只懂得是幽灵一样站在凌乱的大厅里不知所措的阿尔瑟娜一样……不,比那个时候更甚,阿尔瑟娜的心底里头至少还藏着能被唤醒的狮子,而眼前这个女人完完全全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对啊,从认识之初我就知道她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
对于这种人,我一直都是最讨厌的!
“听我说话!!”我把她拉到身前,用双臂钳住她的肩膀。有些失控的力量透过指间灌进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