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诗中已经用尽才情描摹,此刻再听,白居易仍然神魂飘荡,难以自已。
曲声终了,他惊喜地叫出来:“五弦!娘子今日弹的是五弦琵琶!”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她放下怀中的琵琶,“白司马真是知音。没错,昨夜我弹的是四弦,今夜却换成了五弦。”
“可是娘子,如今这世上,能弹好五弦琵琶的人寥寥无几啊!”
“所以,司马大人还是猜不出我是谁吗?”
女子抬起头来,白居易震惊地发现,她已泪流满面。女子哽咽着问:“至少,司马大人应该看出我的年龄了吧?”
“娘子好像,未到不惑吧?”白居易口中这么说着,心里却是酸楚难当。真相正在他的眼前一点点揭开,而他竟怯于面对了。
女子含泪笑出来:“司马大人真会宽慰人。也对,妾听说人死了以后,年龄就不会增长了。”
白居易倒抽一口凉气。
“快十一年了。”她喃喃,“对于妾来说,这十一年过得宛如一梦。妾所盼望的只是能找到一个人,对他说一说妾的故事。说完了,妾的梦也就该醒了。”
“娘子你……”
“不,不要说出来,就当我是诗里所写的那位琵琶女吧。《琵琶行》——这么美的诗,”女子拭了拭泪,笑道,“比之《长恨歌》,司马大人自己以为,孰优孰劣呢?”
“这个,不能比的。”
“对,不能比。可惜他都没有看到。否则,真不知会怎么欢喜呢。”
白居易说不出话来。此刻,他几乎已经明了眼前人的身份,却又无论如何不敢相信。
女子从头念起诗的序文:“元和十年,予左迁九江郡司马。明年秋,送客湓浦口,闻舟中夜弹琵琶者,听其音,铮铮然有京都声。问其人,本长安倡女,尝学琵琶于穆、曹二善才,年长色衰,委身于贾人妇……”她长吁一口气,道,“虽不尽然,但有些事本不足为外人道也,罢了罢了。今日,白司马为妾了却了毕生心愿,妾愿将这把五弦琵琶相赠,请司马大人笑纳。”
女子捧起琵琶,紫檀木制的琴身散发出木质的幽香,螺钿和玳瑁镶嵌而成的花纹:正面的牡丹,背面的山岩人物和鸟兽,都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五彩缤纷。
“这把琵琶太贵重了,我不能……”白居易想推辞,女子却突然正色道:“此为圣物,白司马不可推辞。”
如同听到一声庄严的命令,白居易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