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间,她渐渐昏睡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朝阳落入窗台。
宋槿宁挣扎着起身,才发现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缝合了,用的是宫里的金疮药。
她也不再发热,只是喉咙有些干哑:“祖母……”
门外的婢女听见呼声,连忙冲了进来扶住她:“小姐,老太君这几日累着了,才刚歇下。”
宋槿宁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她又安静养了三天的伤,陪着祖母没迈出将军府一步。
外面容瓷砚和安锦的流言纷纷扰扰。
宋槿宁从流言中得知,安锦已经没了性命之忧,但腹中孩子没了。
容瓷砚为让安锦做太子正妃,在圣上殿前长跪不起,以绝食逼迫圣上。
但宋槿宁只偶尔翻看安锦的诗集,每每读到那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时,她都会想起父兄,想起边疆那些马革裹尸的将士。
她想了很多人和很多事,却再也没提起过容瓷砚……
伤口拆线那日,宋槿宁重新领了兵权进宫面圣。
到奉天殿前时,她正好看见容瓷砚跪在殿外,求娶安锦作为正妃。
宋槿宁恭敬朝他行了一礼:“殿下。”
容瓷砚背脊笔挺,连眼神都没分给她:“你好了,可安锦替孤挡了一刀,再也不能有孕了。”
宋槿宁垂着眸,没接话。
如今若是时光回溯,那天的事情重演,她会做出与那天一样的抉择。
见宋槿宁许久未接话,容瓷砚这才抬眸看她,眼里满是讥讽:“如今你又来做什么。”
“来阻止父皇册封安锦为孤的正妃?”
就这一刻,宋槿宁心里一直顾念的幼时情谊也断了。
她与容瓷砚,往后再见,便只是知晓名字的陌生人了。
恰逢此时,殿内的通传声响起:“宣宋少将觐见。”
宋槿宁笑着对着容瓷砚行了礼,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转身走进奉天殿,只在风中留下一句。
“臣从未打算阻拦殿下,臣祝殿下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