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
「就是分肉的那天。」
「那天?你、你怎么会……」
「我那天出门找野菜挖,挖着挖着,远远的,就看见婶婶站在你家屋子旁边朝我笑。我心想,婶婶已经死了,怎么会站在那?我又怕,又好想她,就不由自主走过去,走过去以后她不见了,只听见你们的说话声,爬上墙,就看见你们在吃肉……」
年嘉禾眼皮猛一抖,原来那天看到的脑袋,就是廪实。
「我……我回家以后,没敢把看见婶婶的事说出口,就只说看见你们在吃肉。嘉禾叔,我……你打我没事,但是我真的看见婶婶了,绝对没骗你!」
年嘉禾怔了几秒,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家。关紧院门,气喘吁吁地回头,看向站在院里的喜穗。
「是你把他们引过来的?」
「是,」喜穗微微点头,「廪实那娃挂记我,我就用他把村里的人都引了过来。」
「你、你把村里的人引来干嘛?!」
「分肉。」
喜穗平静地说。
「只有你、丰登和秀才是不太够的,你们又不打算主动把肉分给别人,我只好自己想办法,让更多的人接触到肉。」
「你、你——」
年嘉禾用颤抖的手握紧锄头。
在他心头积压了大半个月的不安感,正飞速地凝结成浓得化不开的恐惧。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骗我们吃那些肉到底想干啥?!」
喜穗用漆黑的双眸沉静地凝视着他。
「我想帮你们jinhua。」
她幽声说道。
她的声音仿佛九天之外吹来的凄风,她的周身萦绕着一圈绝不属于山村农妇的幽邃辉光。
年嘉禾却傻住了。
——禁话?
什么是禁话?
他倒是知道禁书——譬如粤匪贼首写的那本《太平诏书》便是禁书,私藏、印发的人都要杀头。
啥时候连说话也要禁了?
他刚想继续追问喜穗,喜穗已经慢慢后退着,隐入了阴影深处。
这天就在难捱的寂静中结束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声凄厉的嚎哭划破黎明,将年嘉禾从床上惊醒。
他坐起身,发了会儿呆。起初外面的哭嚎声没有让他感到丝毫异样,毕竟过去两年来,几乎每隔几天,都会有一家传出这样的哭声。
但过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