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地重复着这起早贪黑不停劳作的每一日。
过往的千年万年,我从不觉得寂寞凄苦。
如今不过人间三载,竟叫我生出「不如去死」的念头。
可见凡间是真的苦。
我日日举头望天,盼我爹娘能来救我。
望着望着,眼神也不大好了。
膝边幼子张嘴便喊「饿」,家中淘不出半口米粮,阿牛便责备我织的布不够多,换不来钱银。
他又怎会知道,我织的布,这帮凡夫俗子,哪来的福气消受?
即使强行消受了,便要以命去抵。
4
临近的镇上生了场「疫」,据说接连死了好些人。
查不出源头,也制不出免死的药。
村里人心惶惶,就连阿牛也不再外出了。
他锁紧了门窗,拴好了老黄牛,抱紧一双儿女,然后巴巴地望着我。
我手中织布的动作不停,平日鲜少同他们开口,此时却突然心血来潮。
我说:「又要过年了,我给你们做身新衣裳吧。」
就用我织的布。
院里的老黄牛突然「哞哞」地狂叫不止,我嫌吵,一斧头劈在了它的脚边。
歪了。
但耳边终于清净了。
我想,下次我一定可以劈中它的脑袋。
5
这场「疫」来得快,去得也快。
镇上不再死人了,村里又都活跃了起来。
我虽会织布,却不太会做衣裳。
直到阿牛再要外出时,我都没能缝好衣袖。
阿牛举着那两片布料往身上比划了下,而后不忍心道:「这样好的布,还是拿去换钱吧,穿在我身上倒浪费了。」
我没反驳他,也省了我的力气。
只是如此一来,镇上难免又要死人了。
阿牛挑着两筐布匹又要上街,幼子望着他爹的背影嚷着道:「爹爹,爹爹,烧鸡!」
阿牛没有回头,抬了抬手,算是应承。
待眼前再见不到阿牛身影,幼子们也相携离去。
我面无表情地靠在院墙处,望着仍旧被拴着的老黄牛,怔怔出神。
老黄牛的嘴巴动了下,想是要开口。
我冷笑不语。
它终于按捺不住地问我:「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着『胸怀天下,心系苍生吗』?可你在做什么?你在杀生害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