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很安静,一边倒的屠杀自然很安静。
我看见了跌落在地被嬷嬷钳住后直直盯着红棕木门方向的易安。
双眼通红,发丝凌乱。
那是我这一生中唯一一次见到毫不在乎形象的皇后娘娘。
可能因为彼时她只是易家小妹妹。
5
幸好易笙还活着。
易安对蕲州百姓的怜惜锐减,只一心照顾姐姐与打理众生所。
我拿捏着城中所有的药材,逼着病人进众生所。
不是亲手折断灯塔吗?要么进,要么在所外等死。
治得好是你们的幸运,治不好是你们的命。
我去给易笙送药时,她唤住了我。
她挣扎着坐起来,我胆战心惊地给她垫好了靠背。
她说,白大哥,我知道你心中有怨。
她说,世族已经剥夺了他们生活的权利,不能再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
她说,知礼懂感恩都是需要文字教化的,我们世族把控着文字,又哪有资格去指摘疲于奔命的文盲老百姓呢?
我有些迷茫,文字自古就是世族才有资格学的。
易笙仿佛看出了我的迷茫,笑了笑,说,没事儿,白大哥能来蕲州,已经做得很好了,偶尔的强硬,更有利于事情的推进。
她说我很好。
我有些飘。
6
意料之中,我与易笙的事得到了父母的支持。
易家嫡长女,这身份妥妥地够得上白家主母。
更何况——下定那天,父亲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口齿不清地说着另一个易家女有大好前途。
我有些惊愕地发现,父亲居然有一种隐秘的快感。大概就是白家娶的是嫡长女,而皇家只能选择嫡幼女。
「你父亲最爱的依旧是当年抛弃他入宫的那个女子。」母亲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冷冷地告诉我。
荒诞。
但荒诞本就是白家的常态。
易笙嫁予我为妻那天,锣鼓喧天,十里红妆,每一台嫁妆都压得厚实。
据说嫁妆是易安帮忙易夫人打理的,我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搬空了半个易家。
我想到了些不可思议的猜想,从易安边上接过易笙时,只看见易安笑得温柔又幸福。
事后回想,不能说她预料到了易家盛极必衰的结局,那可能是人在某种危险来临时充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