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猝不及防地,眼睛被捂住,温热的唇覆上来。
谢绥亲了我,蜻蜓点水般的。
羞窘快要将我淹没了,我想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狼狈。或许是满脸通红,眼角还挂着泪……
「为什么亲我?」
「你说呢?傻不傻?蠢物。」
「你难道也喜欢我吗?」我又问。
「为什么要说也?」
我埋着头不说话,他于是侧过身,将头低下去,斜着眼睛含笑望我:「嗯?为什么要说也?」
我红着脸嗫嚅:「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呀。」
「好。」谢绥偏过头,一本正经:「我允许了。」
我那样高兴,我觉得谢绥终于喜欢我了,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可事情好像不是那样的,他对我还是如从前那般。他总是说我傻,从不说甜言蜜语,他再也没有牵过我的手,哪怕是只有我俩。有时在京城宴会上遇见,他并未对我表示出什么特别之处。
我常常都忍不住怀疑,法善寺的拥抱和吻是不是我的一场绮梦,那时他是不是为了安慰我才出此下策。
他或许也有些喜欢我吧,但没有我喜欢他那么喜欢。
好像也没关系,他那样高傲的人,合该如此的。
后来,皇后娘娘猝然长逝。
我跟谢绥说,我会陪着他的,一辈子都会陪着他。
他握了握我的手,滚烫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上。
回府之后我才发现,我的发间多了一枚白玉牡丹簪。
再后来,我十五岁那年的秋天,他要随军出征。
他站在随风飞舞的柳树下说:「好好学女红,好好等我回来。」
我绣艺不精,抱怨了两句。
他出口斥我,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自己的嫁衣总不能假手于人吧?」
我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神,心骤然酥软。
可是,从青云寺祈福回来的路上,我遭了意外。
一觉醒来,我们之间再无可能啦。
12
这夜我睡得很不安稳,噩梦缠身,猛地坐起身子醒了过来。
方过五更,窗外夜色深浓。
我心中记挂着谢绥,趁着婢女们酣眠之际,悄悄出了屋子。
二哥屋中未见灯火,我站在门口处静候。
头上一轮弯月高悬,于是我看了月亮很久很久。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