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虽说瑞雪兆丰年,我却总觉得心里发毛。
「昨夜里又下了雨,偏殿的窗纸之前破了一层,一直没糊上,也不知苏公子受了寒没有。」
梨花替我添着新炭火,我烤着手,心里暖洋洋的。
「将偏殿的窗纸换了吧,就用前些日子皇兄赏的那些,挑个干净的色给换上。」
我闭了闭眼,揉了揉眉心,心里想着是不是要请宫里的太医给苏欢把把脉。
偏殿一直是给崔卿备着的,那时他还是我驸马。
崔卿一开始不肯跟我共处一室,我觉得崔卿铁石心肠,殊不知他根本没有心。
崔卿不喜我,我便依着他,只觉得我与他相处的日子还长,定是能让他觉出我的好来。
偏殿总是点着蜡烛,白日里下人去收拾的时候,桌上固住的蜡油总是格外难清干净。我知道崔卿是点着蜡烛看了一晚的书,也明白他宁愿看上一夜的书也是不肯跟我同床的。
我好没骨气,一个人偷偷哭了。连我自己也数不清为了崔卿哭过多少次,有时候我觉得我的眼泪都要流干了,为了崔卿,我的心上人。
第二晚,我眼睛红肿,还是悄悄地从偏殿的小门缝里看崔卿。主殿与偏殿是相连的,偏殿有个暗门是与主殿相通的,这时崔卿新入公主府还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崔卿读一夜书的事,其实不是我懂他,而是我看了他整整一夜。
挑灯读书对眼不好,崔卿的眼中有光,我想护着他眼里的光,便让人将偏殿的窗纸都换成了明纸,派人在窗外点了盏琉璃灯,不是那么亮眼,也不怕崔卿注意到我的小心思,要是他知晓了,定是更厌弃我了。
崔卿从来不接受我对他的好,他觉得这是一种亵渎。
13
宫里来的太医说苏欢是没什么大碍的,我却还是不放心,硬是让他们开了几个调养的方子,我觉得苏欢太过孱弱,我想把他当弟弟疼。
苏欢得知我花了银两为他调养身子时,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到我殿前跪着,那时我还未梳妆,苏欢也拦着下人不让他们通传,说是怕惊扰了我,就更是罪过了。
苏欢在外跪了小半个时辰才进来,因着府里没了心上人,我梳妆也不上心,随意让梨花篦了篦头发,斜插了根簪子就绾了发。我让梨花去传膳,看着苏欢头垂得低低的,挠得我心痒。
我用手托着腮,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欢。
苏欢结巴着说不出话来,却又要跪下,我见他委屈的模样,像是要落下泪来,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