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已经开始变得模糊。
我知道,我的癌症早就开始转移全身,甚至我身下一阵湿凉。
尽管我很不愿意承认,我尿失禁了。
癌症转移,毫无力气,失明,尿失禁,都令我的体面荡然无存。
徐漾进来,为我换衣服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说。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被我折磨得形如枯槁。
她面无表情地带着宁逸进了蒙古包。
宁逸眼圈红了,甚至能看得到他眼边的乌青,一看就是徐漾为我出气打的。
我愣了愣:「我真的没有其他东西再给段芝芝了,宁逸,你可不可以不要逼我了?我连死都死得不能安生吗?」
快要一米九的男人,突然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小孩。
他又擦鼻涕又擦眼泪,跪着一步一步来到床边:「琪琪,哥哥带你回家吧?我们回家治病好不好?哥哥不会再去陪别人了,你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会……」
我推开他:「宁逸,我求你离我远一点吧。」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我,被我不着痕迹地躲开,他有些愣神,又突然红着眼圈问我:「很疼吧?是不是很疼,琪琪,和哥哥回家吧。」
我突然开始崩溃,这些天来的伪装终究变成了最狰狞的面孔,我疯了一样地咒骂他:「宁逸,我快要死了,你来装什么好人,如果真的当我是妹妹,就别让我再看见你。」
徐漾把他带了出去,我才重新回归平静。
徐漾擦了擦眼睛:「他自己找来的,我把他赶走,你别动气了。」
我不知道徐漾对宁逸说了什么,反正他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日复一日地疼痛,连止疼药都没有用武之地,我咬着牙忍着剧痛,只有徐漾离开蒙古包的时候才敢小声呼痛,元宝不再爱出去奔跑,它更加黏我,更爱守着我。
我忍着疼痛,感受着全身每一个关节的酸胀难忍,还是起身陪着它去玩了一次飞盘。
我高高地扬起飞盘扔在很远的地方,可元宝不为所动,它只是趴在我身边,抱着我的小腿。
我揉了揉它的头:「你想不想让妈妈开心,去吧,捡起来,乖孩子。」
元宝这才朝远处奔去,但它还是一步一回头,生怕我消失掉。
就这样吧,元宝,你要学会不再回头。
我骗徐漾说,止疼药起了作用,我可以慢慢站起来行走,她这才开心起来。
她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