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薄衫,因着受质问,满脸不耐烦,“说是说好了你们不还没上工吗?现在有人工价比你们低,我请他们做工怎地了?出钱的人是我,我乐意请谁请谁!”
“你!你言而无信!要不是头天说好了,我们今天也不必一大早撂下家里的事情赶路过来,你这不是耽误人么!”
“这话说的,怎么耽误你们了?是有大把活等着你们挑呢?再说了现在谁家不难?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自然请谁更划算请谁,下次你们要价更低,我也能回头再请你们!”
赵东家冷哼了声,推开堵在周围的人群,带着刚请的工人扬长离去。
徒留朝贵村十几个来上工的村民脸色铁青。
却又莫可奈何。
“赵老大?咋回事?”林大山在人群后引颈问了声。
赵家老大闻声扭头,看到是林大山,抹脸苦笑了声,走到近前来,“还能咋回事,给村里找的活计黄了。赵东家是我们村老主顾,大家都姓赵,本着一家姓氏,他以前对我们村挺关照的,需要人干活多数找我们干。”
说到这里顿了下,赵老大脸上苦意更甚,“刚刚你都听见了吧?说白了,这时候什么交情都不顶用。人家工钱自动降两文钱,抢了去了,咱村几个白跑一趟。”
朝贵村到镇上的距离同样不近,一群汉子大早上赶来,靠两条腿走了近一个时辰。
结果来了之后人家不肯雇用了,白搭了时间功夫。
“你们村存粮是一点没剩啊?”李富贵打眼一圈,入目脸孔无不愁苦。
见到熟人,朝贵村的人也围了过来,凑一处唠两句。
“遭灾不重的有剩一些,剩那点也顶不了多少用,指望明年秋收,中间隔着一年呢,有得熬。不打工挣钱,一家老小的咋整?”
“这还刚开始,再过一段,各行当雇用的价格只会越来越低。明年还不知道是啥光景,要是顺风顺水,能收上粮,那是好事。万一再出点这样那样事儿,又是一年颗粒无收,到时候真不知道要怎么活。”
赵老大说这话时低了头,藏起的眼底,有对玉溪村的羡慕。
十里八乡,只有玉溪村不用受这份苦,就算没粮,银子照样挣。
衙门出了告示不让粮商涨价,有银子就能养活家里老老少少,还省了奔波。
林大山叹了声,拍拍赵老大肩膀,这种时候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说什么都不好。
有些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