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都算不上好官,这次他们上门拜见,殿下为何不敲打敲打他们?”
晏长卿抿唇笑笑,“凡事不能只看一面。杨甫平庸,但是他在梧桐镇这么多年,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情却少有冤假错案,也不刮民脂民膏,在小地方,便算是好了。换个人来,百姓未必有现今这般好过。
再说崔应元,喜钻营,喜敛财,但却有度,原州地界内无有听过怨言。他是做出了实绩的。水至清则无鱼,身为掌权者,最看重的是平衡。倘若哪日他贪心太过,父皇自会办了他,能留着他继续在那个位置上,说明父皇心中有考量,崔应元尚堪用。”
拿起茶杯饮一口,入口的茶水温度正好,晏长卿轻轻喟叹,扭头看向窗外残阳。
残阳如血,将天边烧得半红。
落暮时分的景,绚丽又落寞,最后一跃的悲壮值得反复品味。
人与人生,何尝不是如此。
不可能时时保持朝阳的朝气、午阳的热烈。
人在人生路上跌跌撞撞,官在官场上摸打滚爬,哭过痛过败过后,熄了一腔热血,在无数教训中摸索出自己的生存之道。
所以夕阳染上暮气,懂得了收敛,变得深沉。
而不管是哪个时段的太阳,对掌权者来说,都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一点,太阳需有光。
光耀百姓。
“嬷嬷,我会努力。”忽尔,少年回过头来,眉眼在霞光映照下温润坚定,“让阳光能长久热烈。”
杜嬷嬷听不懂这话背后的含义,却极欢喜殿下这般模样,笑应,“殿下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