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下面各管事议事也是在这里。
小小一间屋子,支开西窗北窗,白日里光线充足。
屋内靠墙摆放几张木桌,置两张木椅,陈设简单,最引人注目的是桌子上厚厚的收支账簿。
林江的办公木桌在西窗旁,听到窗外传来震天欢呼怪叫时,忍俊不禁,黑眸里漾开层层笑意。
“当东家的,最不开心就是给工人放工钱的时候,你却似比自己拿了工钱更开心,你这人还挺奇怪。”对面执笔记数的女子抬眸看他一眼,弯唇揶揄。
“世上人千千万,有人喜功名,有人喜利禄,有人喜征战四方,也有人喜安守一隅,而我喜与身边人同进共退守得云开的那份喜悦,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同罢了,没什么奇怪的。就像徐老跟徐姑娘,有时嘴上不饶人,其实都是热心肠,喜帮人不喜表功,不是吗?”林江笑意不减,心思收回至账簿,“我想,今日金家也是一样高兴的。”
“那是自然,金家既帮了无数百姓,又挣了大笔银钱,名利双收,可是大赢家之一。”
“他们是先行了善事,名利双收也是他们该得的。大瑞富商很多,像金家这样肯舍的却极少。”
徐恩回再次抬眸看对面青年,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单纯。
金家肯舍肯行善,是有前提的,是因为这样做能得到他们更想要的东西,究根结底脱不了一个利字。
纵观梧桐镇风来雨去,真正心善的人,是林家。
真是个憨子,跟她祖父那样认死理的倔驴有得一拼。
徐恩回低眸,收起核算好的账簿,“我今日也领了工钱,想尝尝饭堂的饭菜,一块吃?”
“好,”林江点头站起,目光灼亮,少有的兴致勃勃,“反正要路过各个坊室,先听听热闹?”
“行啊。”徐恩回掩唇,忍俊不禁。
往日看着斯文沉稳得几乎有些刻板的人,这时候倒是有了几分青年人该有的意气模样,瞧着还挺好玩。
工钱正在发放中。
管事的一个一个念名字,被叫到的人皆大声回应。
“王二姑!九百文!”
“孟柳,九百文!”
……
“李文秀,一贯钱!”
“赵二,一贯钱!”
……
“赵老大,一贯二百钱!”
“张令,一贯二百钱!”
“于阿华,一贯二百钱!”
……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