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一生。
我出生后的那些年朝野动荡时局混乱。
江浙一带爆饥荒,百姓食不果腹。
因我是女娃子,我阿爹把五岁的我几吊铜钱卖给李员外家做粗使丫头。
我人小力气少,自然干的活少,且吃得多,没少挨揍。
主人家嫌我晦气,转手卖了我。
那日,一同跟我做浆洗衣物的丫头偷听了新主家说的话。
「眼下家里银钱吃紧,下人也该减一减。」
那丫头心眼子多,想留下自己。
便向主家婆子告了密,说我偷夫人的珠钗。
后来在我的薄被下果然翻了出来。
我哆嗦着跪在院子凉石板上磕头。
主家还是拿着荆条把我打得死去活来。
看马上要没气儿了,直接扔去乱葬岗,省了抓药的钱。
或许那时候我命不该绝。
遇到了倾叶。
他来乱葬岗埋他阿爷,他最后的一位亲人。
他看我手脚抽搐,眼珠子还在转动。
「你,你是死人,还是活人?」
「活……」我声如猫叫,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头皮发麻,速速大步跑走。
是了,乱世下,多少事不如少一事。
没过一会儿,他竟又跑了回来。
「呸,算老子心善。」
他把我背在他瘦弱的背上,一步步朝着他的草棚子走去。
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黑乎乎的草药。
找块石头捣碎了就敷在我受伤处。
我在他的草棚子里,竟也一日好似一日。
那日他外出觅食许久。
回来时塞给我一块白面馒头。
我很惊讶。
我们已经啃了五六日的树根。
白面馒头已属人间至味。
我不敢接。
他粗声粗气地骂我,「吃啊,怕毒你?」
「不是,就一个,我吃了你没有。」
「老子吃过,饱得很。」
那时的我年纪小,不善于察言观色,但是对于饿的感知却无比熟悉。
我明明看到他对着馒头吞咽了一口口水。
我掰开了馒头,硬塞了一半到他嘴里。
「吃吧,哥哥。」
「你,你叫我什么?」他瞪大了眼睛。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