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倒是鞍前马后伺候身体大不如前的母亲,更甚从前了。
把她拉到夫人与老爷一般的高度上,倒真是抬举了她。
我心里虽在大声喊冤,嘴上却不敢真的与谢翀争执一二。
在谢家,我实在不受待见,他实在太受宠。
我俩若是对上了,我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所以我再次在他面前低下头来,像过去的许多年一样,刻意避其锋芒。
可这次不知他是怎么了,并没有因此就放过我,甚至在我每次抬头时,都能感受到他恶狠狠的目光。
那种势必要让我好看的目光,让我如坐针毡,很是不安。
以至于后面的及笄礼我都无心观看。
我记得他曾当众朝我扔过石子,头被砸得血流一脸也不敢动弹一下。
身后的丫鬟和小厮们都在捂嘴偷笑,笑话我活的不如一只狗,我只能暗暗咬牙,默念着闹剧赶紧结束,好放我走。
我也记得他曾刻意伸腿绊我一跤,害我失手摔碎了祖母的茶碗,被祖母关在祠堂罚跪了三日,也饿了三日。
我甚至还记得,他将我期盼已久的新年衣裳泼了墨水。
我只捧着衣裳落了几滴泪,便被我的姨娘一顿臭骂。
字字句句都是我小肚鸡肠,不该与幼弟斤斤计较,更不该刻意惹怒他激他犯错。
……
我记得每一次我对上了他,都没有好果子吃。
如今我也长大了,除了要刻在骨子里的顺从,还有了些从书本里偷来的自尊。
我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不欲众人看到我的狼狈和难堪。
哪怕是刻在脸上的卑微和丑态,只关在谢家门里就好。
所以我借着与下人一起清点礼品为由,悄然退出了前院。
正当我以为终于逃过一劫,望着一池碧荷深深吐了一口浊气时,谢翀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了我身后。
「凭你也敢肖想太子殿下。你算什么东西!也配!」
「若不是祖母念着你也姓谢,将你扔到马棚里当牛做马都是便宜你了。」
他不分青红皂白,往我身上泼了一盆恶臭无比的脏水。
言辞激烈,更比从前恶毒三分。
我心凉半截,知晓今日是避无可避了。
便急急解释道:「我没有!」
「太子殿下那般如天上明月般的人物,我连仰望的勇气都没有,更不敢肖想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