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呐,是我做的不地道,跟你赔罪,我自罚三杯。”说着咕咚咕咚将一杯啤酒喝了个底朝天,又伸手去拿啤酒瓶。
程蔚冲他手里抢过酒瓶,忿忿说道:“你存心的吧,这让人知道了还不得说我欺负小孩儿?你妈的。”
重岩顺着他的劲儿坐下来,他重新活过来也快一年了,期间遇见的人都把他当成是孩子看,今天对上程蔚,神差鬼使的就有种跟年岁相当的熟人坐在路边摊喝酒侃大山的感觉——这种事在很多年前他也曾经做过,那时候刚上大学,跟同寝的几个弟兄也颇投脾气,晚上睡不着觉跑到学校后面的夜市去吃东西,有时候能一直喝到半夜。
那么遥远的事,细节都已经模糊,现在想起来只觉得亲切。
“我真不是看上宫郅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重岩觉得索性解释清楚了比较好,“我是觉得宫二性子太单纯,你这样拖着他,害人害己,何必呢?”
程蔚没吭声。
“我挺喜欢宫二,”重岩摸不准他怎么想,但他已经认定了自己搞破坏,就不能再让他误会自己的动机,“只是喜欢,没别的意思。你不觉得宫二这小孩儿挺让人心疼的?”
程蔚放下筷子,喝了一口酒说:“重岩你知道么,我跟宫二算是真正的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小时候他就爱跟着我,一直哥哥哥哥地叫,把宫皓酸的要死。”
“多难得。”重岩真心实意地羡慕,“能有个人从小就爱你,并且打算爱你一辈子。”
程蔚脸上露出一点沉重的表情,“我以前也是这么劝自己的。”
“劝?”
程蔚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是啊,劝。不懂了吧?我欠了他好大好大的人情,不管他做什么,我要是不领情,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个猪狗不如的混蛋。”
重岩不理解这种逻辑,“你耽误了宫二的青春,还理直气壮了?”
程蔚扫了他一眼,眼神阴郁,“这些事别人肯定没告诉过你,我跟你长话短说吧。宫二不是从小就爱跟着我吗?然后有一次,有人要绑程家的孙少爷,顺手牵羊,把他一起绑走了。”
重岩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里头的细节我就不说了,”程蔚摆摆手,像要甩掉什么粘在手上的脏东西似的,“反正本来是要弄死我的,结果伤了宫郅。警察把我们救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失血过多休克了,差点儿就没抢救回来。”
重岩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觉得有的时候,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