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得了鸡毛,便着急将其当箭使。
昭华想开口反驳,倒被魏玠抢先。
他泰然处之,面上还带着些许随和的笑意。
“贵妃娘娘,学不养才,安得大道也。
“君子修身,修身则需正心。
“心正,视淤泥为沃土,能以生藕养莲;心不正,视沃土为淤泥,连同其上开出的莲,也被污以出淤泥之原罪。
“何况,遵循远近亲疏之理,臣偏待昌平公主,岂非人之常情乎?臣并不以为耻。
“但,娘娘偏听偏信于嘉禾公主,致使眼盲心不明,看不出这些侍卫是遭人指使,才敢滥害无辜。这就应当以为耻了!”
魏玠这席话一出,万籁俱寂。
素来能言善辩的贵妃,此刻哑口无言。
昭华不自觉地望向魏玠,只觉得所有的阳光都照在他身上。
她以前就觉得他那张嘴够讨厌的了,总是怼得她无言以对。
而今听到他反驳贵妃的话,才意识到他对自己还是嘴下留情了。
宣仁帝素来钦佩魏玠,甚至将其奉为师长。
如今连魏玠都说主谋是嘉禾,宣仁帝那疑心就更重了。
他只看了眼嘉禾,嘉禾就心虚反问。
“父皇,连您也不信儿臣吗?
“如果是儿臣指使他们杀人,那儿臣是为了什么呢?
“儿臣是公主,有您的宠爱,什么都不缺,为何要与一个婢女过不去?这根本毫无道理。”
昭华当即接下这话。
“嘉禾皇姐害绿兰,怕是为了给长岐报仇吧!”
嘉禾极力否认,“我没有!长岐做错事,他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是天启律例,我不怨谁,昌平,你怎能信口开河!”
眼看二人又要争执起来,宣仁帝厉声喝止。
“够了,给朕住口!你们两个都是皇室公主,眼下互相猜疑指责,像什么样子!”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皇室公主背上杀人罪名。
宣仁帝怒然冷视着那些侍卫。
“说,你们为何杀人!是谁指使你们!”
侍卫们不约而同地承认。
“回皇上,无人指使!”
宣仁帝快刀斩乱麻般地发话。
“魏相,你听见了吗,这些恶仆死有余辜,朕要按律将他们问斩,可有不妥?”
魏玠知晓帝心,坦荡荡地回:“皇上圣裁,并无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