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前头骑着车,黑如煤炭、体型彪悍威猛的段虎。
不知是谁突然高声叫:“诶,你们还别说,我现在突然觉得他俩还挺配的!”
“季春花这肥嘟嘟的,要是配个麻杆儿。。。。。。哈哈哈哈,那可够呛啊。”
这个“够呛”,说的很是暧昧。
懂得人自是咯咯直乐,用微妙的眼神互相对视。
还有几个熊娃子,好奇却又瑟缩地躲在大人身后。
你捅咕我,我捅咕你。
“你去拦路要红包儿,快去!”
“你为啥叫我去?我才不去嘞!肥婆说了,咱再瞎闹就让恶霸把咱捆山上喂狼去。。。。。。我,我可不敢!”
“诶呀,”好兄弟瞅着段虎骑着的那辆锃亮的二八大杠,急得不行,“你瞅恶霸多阔啊,他竟然骑二八大杠接媳妇儿!”
“咱好歹也努努力——”
这话刚说完,骑着车的段虎就蓦地想起啥来。
是孙巧云,让他在路上瞅着娃的话记得要扔红包儿,最好要瞅着那壮实的、体格子好的扔。
说这样比较吉利,媳妇儿容易早点有娃,而且身体健康强壮。
段虎听着那帮熊娃子呜哩哇啦不知道在说啥,还吸溜着鼻涕的样子,满脸烦躁。
可老妈的话又不能不听。
于是,他便连停也不停、看也不看,
只一掏兜拿出老大一沓子的红包儿,猛地一扔——
“唉呀我滴老天奶啊!”一位婶子头一个儿冲了出去,“甭看段虎不讲文明,但出手是真阔绰啊!”
“诶呀!”熊娃子们也狂叫着一窝蜂地跑去捡红包,“快点快点,那帮老婶子们可比咱手快!”
“快捡呐,捡完咱去食杂店买零嘴儿吃!”
“。。。。。。”
“。。。。。。”
再后来,季春花就啥都听不到了。
她看着两侧冬日枯槁的树杈,看着汪汪狂吠的野狗,突然觉得很神奇。
这明明是一条她已经快走透了的、走烂了的路。
咋会突然感觉。。。。。。像是一条新的路呢。
一条很新很新的,让人充满了雀跃和期待的路。
除了新郎和新娘,其他人大多是走路过去。
条件稍微好些的人家会自备板车。
可季家这些年。。。。。。尽管季大强拼死拼活地干,也还是没能攒下仨瓜俩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