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这才记起来和周衍道谢,只是如何避免与皇后
结亲,未免让人头疼。
我正伏身道谢,周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拎直了。
「姜琇,在我这儿,你永远不需要道谢。」
我心一乱,正对上他的眼睛,白色的大袖与我碧色的袖子在风
里相碰。
我听见他说:「恰好你退了亲,恰好我正妃位子虚待,又恰好
我向来和皇后太子过不去,再得罪一次也无妨。恰好你要定
亲,又恰好我母妃给我张罗要娶妻,你看,这么多地恰好在一
块,我们是不是恰好?是不是?」
我的心乱得像被风吹过一样,他逼我看他的眼睛。暮色好像即将落尽,我半会儿才找回自己的魂,胡乱说道:
「天色晚了,我该归去了。」
我离开得匆忙,提着裙摆像逃一样。
我上车辇的时候被叫住。
我没想过「姜琇」这两个字能再给他念出来。
我顿了一下,转过身去,拢着袖展眉看着谢宴戈。
头两次见他没有细看,原来时隔一年多,他已经长得更高了。
从前我还到勉强到他肩头,现下大约只有胸膛了。少年意气仍
在,还多了分沙场磨砺的冷气。
他踏着暮光走过来,我只能,徒然地微笑。
他停在我面前,我下意识地往后退,我已经不能接受和他相距
三尺之内。
谢宴戈将视线从我后退的足上收回,手搭在剑鞘上一哒一哒
的,我猜想他生气了,向来只有他嫌弃别人的,没有别人嫌弃
他的,他大概也难以忍受。
他看向我。
「姜琇,离周衍远一些。」
我听了兀自好笑。
「你见他面上温润,知晓他是什么样城府的人?在北齐四年,你又知晓他如何在北齐引得几位皇子厮杀内斗,自个儿又过得极其安适无恙的?」谢宴戈说着有点儿火气上来了:「世上好儿郎这么多,周衍你最不该近。」
这话听得好似他做了多大牺牲一般。我眼里酸,却还要笑。
我说:「纵然千般如此,可是,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宴戈,我为草为萤,又与你何关?与你谢宴戈有什么关系?
他一下哑住了,脸上霜白一片。
我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