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软,害死了她弟弟。
若是她没有害我爸爸,也不会害死她弟弟。
我无法杀死她,但可以让她终生活在悔恨当中。
悔恨她自己不择手段、逼人太甚。
悔恨自己亲手把她爱的弟弟推向了死亡。
这是我能给她最大的报复。
繁华来时,梁听南正推着我在楼下花园里散步。
这几天又下了雪,整个花园银装素裹。
年关将至,正是红梅盛放的季节。
白皑皑的积雪压着红梅,如白布上刷出的道的血痕——
我知道红梅傲骨,但我现在所能想到的一切,都逃不开死亡。
梁听南用轮椅推着我,在石子路上慢慢地走着,时不时就有病人来跟他打招呼,并聊两句。
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一直保持着昏昏欲睡的姿态。
其实我根本就不想下楼。
隆冬实在太冷,每一次呼吸,冷空气都如冰茬子一般,顺着气管割入肺里,令人胸腔疼痛。
但梁听南坚持要推我下来,我拗不过他,才跟着下来了。
走了一会儿,人逐渐少了。
我忽然感觉到轮椅停下,睁眼时,见梁听南正坐在我身旁的长椅上。
他用手掖着盖在我身上的毯子,笑着问:“怎么一直不说话呢?”
我说:“你一直在跟病人说话,我不想跟他们说话。”
梁听南弯起了眼睛:“这是有点生气的意思吗?”
我问:“为什么生气?”
梁听南笑着摇了摇头,握住了我的手,说:“到外面走走,对你的呼吸道是有好处的,也有助于提升你的免疫力。”
我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但还是忍不住问:“我还需要提升免疫力吗?”
“当然需要。”梁听南注视着我,柔声说,“流感还是需要免疫力的。在对抗疾病中,精神状态也很重要。”
我问:“你对每个病人态度都这么好吗?”
梁听南笑了,将我的手拉到了唇边,轻轻吻了吻,说:“你明知不是如此。”
我有点儿别扭,很想直接把手抽出来,但想到他对我的好还是忍住了。
我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看那些病人都很喜欢你,肯定是因为你对他们很温柔吧。”
梁听南松开手,摇了摇头:“你第一次见我时,有觉得我很温柔吗?”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