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精魄便是厉害在这里。
那双清透的眸子分明已洞悉了一切,知道她眸光正往那玉骨雪肌上凝,偏还要问一句:“你等什么呢?”
安常定了定神,拧开手中的药罐。
到这时,她真觉得自己跌入一场幻景了。
连药膏都不是寻常跌打损伤火辣辣的气息,闻上去有种霜雪味道,像古话本子里有人以梅花为引、雪水煮茶,便该是这般冷凝香的味道。
她掌心太热,素白的膏体一落入,便化了。
她埋着头说:“我开始了。”
南潇雪:“嗯。”
掀起眼帘,望着安常。
小姑娘不管做何事都有种过分认真的情态,修文物是,擦药也是。柔软的掌心贴着人踝骨擦过来,自己的睫毛尖颤两颤,嘴里问:“疼吗?”
安常问出这一句后,南潇雪没答。
她也没追问,只是盯着那皓白脚踝,觉得南潇雪的呼吸有微微滞涩。
是为着药膏的沁凉,还是为着她掌心的滚灼?
她揉了揉脚踝,掌心顺着往上。
瞥一眼,膝盖上端,淡紫的淤痕似玉石上天然形成的痕,本是那般素雅,却倏尔绽开瑰丽,又被垂落的暗绿睡袍挡去一半。
安常指尖蜷了下。
复健时留下的?
探过去,绕着那淤痕外沿打了个旋儿。
又问:“疼么?”
南潇雪这次答了:“不疼。”
安常指腹在那淤紫轻触了触,掀起一点眼皮去瞧南潇雪。
南潇雪望着她的手指,面色仍淡。
她换作手掌,以灼烫覆上那伤痕,掌纹似与其间的暗纹交错。
南潇雪阖了阖眼,呼吸微凝。
却感到安常的手退开了。
替她理顺了睡袍下摆。
她张开眼。
安常道:“不疼的话,早些睡吧。”
盖好了药罐
,站起身:“南老师,晚安。”
“……晚安。”
安常关上门出去了。
南潇雪独坐于美人靠上。
这舒经活络的药膏触肌生凉,后效却让灼意始终不退。
她缓了会儿,下楼。
有人说雪貂是夜食动物,不知这是否为常崽总在夜里乱蹿的原因。
南潇雪看了一阵。
掏出手机,给倪漫发微信:【给常崽订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