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权论与世界岛、海权论、囚徒困境、军备竞赛……皆有环环相扣,前后呼应的道理。”
杨士奇第二个开口,他阅读笔记比夏原吉的一目十行,要来得更为严谨认真,也更重视对外军略。
“林先生说得很对,我大明要想完成改革,革除历朝遗留之弊病,使朝无阙政,民无失所,那仅仅依靠摊赋入亩、士绅一体纳粮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加上对外扩张。”
“对外扩张,便可掠外藩之财赋,供养我大明之国力,维护我大明之霸权稳定!”
杨士奇不是那么的处事圆滑,较之杨荣更为刻板严肃,但不代表他是个认死理的迂腐之人。
真的迂腐,是不可能在朝堂做到高品大员的。
军备竞赛、囚徒困境就是一根棒子。
一棒下去,就把杨士奇心中的那些“仁义道德”全给打醒了。
对外藩讲究“仁义道德”,那就是对自己国家的残忍。
正如林煜那句话,国与国之间的外交,从来只有利益,而没有道德信任。
囚徒博弈的困境是无限叠加的,就好比如今大明、蒙古之间的军备竞赛,简直是太像了。
大明无法信任蒙古,蒙古也不可能信任大明。
双方之间只能恶性循环。
黄淮也跟着建言:“还有林先生提出的朝贡体系,我大明也确实应当更正一二,早在洪武年间,太祖高皇帝明确诏谕安南、朝鲜诸国,应当遵守‘三年一贡’之礼,‘奉贡之物,不必过厚’等,但这些外藩尽皆不顾,依旧一年一贡,有个别甚至一年几贡。”
“若是不行修改敲打一番,那这些外藩只会愈发放肆,不再遵守我大明定下的朝贡规矩,满心思都只想着从我大明换走巨额财富。”
“以林先生的话来说,这不是外藩在朝贡我大明,而是我大明在朝贡外藩!”
“嗯,杨先生和黄爱卿说的都有理。”
朱高炽点点头,不由感叹道:“林先生所提出的那些陆权论、海权论和世界岛,朕也有提前看过,确实有着醍醐灌顶之感,难怪昔年的蒙古能够打下那偌大广阔的疆域,皆是在于控扼了西域和丝绸之路!”
这话一出口,杨士奇顿时面色一肃。
陛下说出了蒙古控扼西域和丝绸之路,才能征服世界,明显是在意有所指。
而目前的西域……
它的主人是东察合台汗国,也叫亦力把里,算是位列大明朝贡体系内的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