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了半天舍不得走,这种老人的手艺最好了,捏出来的面人惟妙惟肖了,当初在一个上元夜市上,她让一个老头捏过她和……
一阵马嘶声,接着便是东西滚落的声音。
春晓下意识转头看去……
澈透的日光下,黑发如瀑的少年怀里抱着几本书,低身去捡地上散落的书籍,低眉垂目神色淡淡,容颜却漂亮得惊异,在一片混沌的民众中,白衣的少年郎像是落尘的神仙郎君。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微微侧过脸,琥珀色的瞳孔在日光下微微发亮,映着她蹲在地上的身影,精致的五官慢慢柔和下来。
“春岙。”
春晓捏紧了手中的糖葫芦。
九岁那年上元节,她带着春岙溜出了国公府,来到长安大街,玩了一夜,还让面人摊的老头,给他们捏了一对面人,活灵活现,那时傻傻的小春岙每天睡前都要摸摸它们。
春晓快速站起身,已经动作太急,头有些微微眩晕。
嘶叫的马被勒住,白袍俊雅的小公子抱着书走了过来,看着她,“当心些。”
他握住她手里糖葫芦,“好笨。”
春晓看向了那双含笑的眸子,曾经这双眸子萦着一层薄薄的青灰色,仿佛将他与这个清醒的世间隔开,而如今这双眸子清明又透彻,却又显得他,更像是与人间格格不入的绝色。
春晓回过神,不知说些什么,最后道:“我不是,让你离开长安,去松洲吗?”
他不语。
春晓看向他怀里一捧书,见他一副文士打扮,颦了颦眉:“你是来长安赶考的学子?”
他微微垂眸,默了一会,出声道:“你见到我,似是不太高兴。”
大约是有些近乡情怯的情愫,时隔多年,再见到曾经最亲密的少年,春晓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只是有些怅惘,“这里不是一个好去处。”长安会乱起来的,大梁也会乱起来。
“我如今在这里开了一间私塾。”他接过她手里的缰绳,牵着她的马,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