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去住几天。”
“对,她和我说过她想请你去。咱们可以一块儿去。她有一个很好的草地网球场,她待客又很殷勤。我想你会喜欢的。”
“她想叫我干什么?”
“噢,这一点她大概想亲自告诉你。”
罗伊的声调很柔和,我猜想如果他对一个即将当父亲的人说他的太太很快就会满足他的愿望,他用的一定就是这种声调。不过这种声调对我一点不起作用。
“别瞎说了,罗伊,”我说。“我是个老于世故的人,你可别想瞒得了我。还是爽爽快快地说出来吧。”
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罗伊不喜欢我刚才的用辞。
“你今天上午忙不忙?”他突然问道。“我想来看看你。”
“好吧,你来吧。一点钟以前我不出门。”
“我大约再过一小时就到。”
我放回电话话筒,重新点起烟斗,又瞥了一眼德里菲尔德太太的那封信。
她提到的那顿午饭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正好在特堪伯里附近的一位霍德马什夫人家里度一个长周末。霍德马什夫人是个聪明漂亮的美国女人,她丈夫却是个浅薄无知、毫无风度、只爱好运动的准男爵。也许为了给沉闷的家庭生活一些调剂,她习惯在家里招待艺术界的人士。她的这种社交聚会有各种人参加,气氛都很欢快。贵族们和绅士们都带着惊讶和畏怯不安的心情与画家、作家和演员混在一起。霍德马什夫人既不读她热情款待的那些客人写的书,也不看他们画的画,但是她爱和他们在一起,并且因为这样感到自己熟悉艺术而很得意。我去她家的那一次,谈话有一刹那碰巧提到了她的大名鼎鼎的邻居爱德华·德里菲尔德。我提起过去一度我和他很熟,于是这位夫人立刻提议我们星期一中午上德里菲尔德家去和他一起吃一顿饭,那天她的一些客人都要回伦敦去。我有些顾虑,因为我已经有三十五年没有见到德里菲尔德了,我不相信他还会记得我;而就算他记得我(不过我并没有把这个念头说出口),我想他也不会觉得怎么愉快。可是当时有一位被称作斯卡利昂勋爵的年轻贵族在场,他对文学的爱好强烈得不得了,并没有如人类和自然界的法则所规定的那样去治理国家,而是用自己的全部精力去写侦探小说。他非常好奇地渴望见到德里菲尔德。霍德马什夫人刚提出她的建议,他立刻表示说这太妙了。那次社交聚会的主客是一个高大、肥胖、年轻的公爵夫人,看来她对这位著名的作家也佩服得五体投地,因此竟然准备不去参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