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楼主楼后,有数个小院,是几个大家用来打茶围的所在。
青楼的大家(gū,通姑)是对那些才艺极其出众、在行业内达到顶尖水平的倌人的尊称。
刘川跟着龟公来到尚秀宁的小院,进入尚秀宁的房间。
房间十分宽敞,装饰极为精致,处处散发着一股浓郁的书卷气息。
室内还弥漫着熏香那淡雅而独特的芬芳。
尚秀宁对着刘川微微一礼:“公子请坐,奴家为公子弹奏一曲可好?”
刘川回了一礼:“有劳尚大家,在下洗耳恭听。”
尚秀宁玉指轻弹,琴声哀怨婉转。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她声音哀伤,神情落寞,似是真情流露。
刘川听着听着眼前似乎浮现了一幕幕景象。
曾经家国辉煌,宫殿壮丽,装饰奢华如幻。战火燃起,楼阁被毁,雕饰斑驳,残垣断壁取代了昔日荣耀。
三千里山河似锦,却因亡国被铁骑践踏。村庄被战火点燃,农田荒芜,冻饿而死的百姓堆积如山。
国家沦陷,君王被囚,憔悴消瘦。回首故国,只剩绝望。
刘川似乎感受尚秀宁的内心,暗道:“这首词唱的应是亡国之恨,她究竟是何身世?”
一曲唱罢,尚秀宁已是潸然落泪。精致的眼妆也有些花了。
尚秀宁拿起丝绢,拭去了泪水。
“奴家一时情难自禁,让刘公子见笑了。”
刘川倒了一杯酒,温柔的看着尚秀宁,眼中充满了怜惜。
“尚大家,我在你歌声中听出了很多故事,你能说给我听听么?”
尚秀宁歉意一笑,柔声道:“奴家的故事漫长而悲苦,听了怕是会扫了公子雅兴,公子还要听么?”
刘川很是心疼,微笑道:“痛苦埋在心里,是不会自己消失的。见你痛苦,我也心中不忍。慢慢长夜,我听你慢慢说,也许能让你心情便好。”
尚秀宁感激的看着刘川的双眼,这个男人和她以往接待的世家公子、青年俊杰都不一样。
他是以平等的眼光来看待自己。
“奴家谢公子怜惜。”
于是尚秀宁幽幽讲起了她的身世。
原来尚秀宁本是大楚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