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浚北很快提着大水瓶回来。
黎今颖很上道,在他开口之前,就再次扒到门口,重复了一遍塞门堵风的动作。
“……谢谢。”
聂浚北有些惊讶,他记得家属院和学校都在传,黎家女儿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可现在亲眼所见,她看着挺麻利的啊。
眼下母亲的病情,并不能使聂浚北有推想这些琐事的余裕。他放下开水瓶,铁皮贴到水泥地板上,发出“叮——”的一声。
黎今颖塞好门缝后,回到她最近的专属座位——那根木质小矮凳上。这凳子与她在自家见到的差不多,估摸着是在同一家店批发的。
聂浚北还在忙活,来不及招待她。
他先是倒了半杯玻璃瓶的凉白开,又兑了一点儿新烧的热水,最后尝了尝温度,才拿走桌上的药瓶子,一并端到里屋去。
客厅里只留下黎今颖一个人。
窗外还在飘雪,风雪仿佛裹挟着世界,家属院那颗脱光树叶的樟树支撑不住,枝头不断摇晃。
黎今颖一个人坐在矮凳上,抬起头看向远方。
哪怕室内听不到声音,她也能感受到室外呼啸疾驶的北风。
都说瑞雪兆丰年,雪落大地本应该是上苍的赋予,可她心底那股不安的滋味却愈演愈烈。
“咔挞——”
聂浚北走出卧室,反身轻轻关上了门。
黎今颖下意识回头,正巧撞见男孩略显低沉的神情。或许是她内心那股医者本能作祟,她率先打破了沉默,轻声安抚道:“婉笙阿姨会没事的。”
家属可不能比病人先放弃。
聂浚北苦笑一瞬,抿着嘴朝她点点头,转移话题问:“你……你知道黎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吗?”
他不确定那瓶药对胡婉笙的病到底有没有帮助,眼下最好的解决手段,恐怕还是得找到一个能在卫生院里说得上的话的人。
黎今颖怔了怔神,最终摇头:“爸爸他工作很忙,有时候我睡着了,他都还没回来呢。”
幸好最近她在慢慢进入角色,不然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黎叔叔”是指谁。
聂浚北听到她的回答,明显又蹙紧了眉头,
黎今颖这才注意到,男孩脸上残留的血痕还未处理,她问:“你身上的伤,要不要擦擦药啊?”
聂浚北听见她的话,这才想起他自己。
他记得在学校里自己是见了血的,担心吓到面前的小妹妹,于是,他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