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讲书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茶寮里的茶客换了几波,萧缜二人依然稳坐,谁也没有问对方为何迟迟不走。
将近晌午时,有支商旅进来歇脚。
听这几人是京城一带的口音,有好热闹的茶客特意凑过去打听京城那边的新鲜事。
这支商旅的人也各有性情,有的只管默默喝茶不予理睬,有的喜欢显摆,还真给大家讲了起来。讲着讲着,见周围聚集的茶客越来越多,对方忍不住说起一件大事:“要说最大的新鲜事,那就是皇宫里头的事了,你们还不知道吧,皇上病了,一个多月没上朝了,据说人其实……”
商旅中的一个长辈突然咳了一声。
滔滔不绝这位脸色微变,心照不宣地朝众人笑笑,不再多说。
茶客自己猜测起来。
“皇上不上朝,谁来主持朝事?皇上还没立太子呢吧?”
“哪来的太子啊,皇上一直没有儿子,不是说去年才生了个小皇子,有周岁了吗?”
“皇上最信任窦国舅,皇上病了,肯定是窦国舅在代理朝政,您说是不是?”
先前滔滔不绝的那位笑着点点头。
一个茶客嗤道:“这还用猜,谁不知道窦国舅手握兵权,别说皇上病了,就是没病,大事小事还不是都要请国舅爷做主。”
“嘘,你真不怕掉脑袋啊!”
茶客们谨慎地换了话题。
没多久,那支商旅也走了。
宋澜终于再次与萧缜攀谈起来:“京城的事,二爷怎么看?”
萧缜笑道:“我一介莽夫,听个热闹而已,与听人说书无异,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宋澜:“我也只是个落魄书生,高见不敢当,今日巧遇,承蒙二爷请我喝茶,那我便也送你四字,算是全了这段缘分。”
说完,他以指沾茶,在桌面写了起来。
他坐在萧缜对面,写出来的字却是正对着萧缜的。
萧缜盯着他的手,就见宋澜写的是——天要变了。
萧缜抬眸。
宋澜笑笑,随手一拂,起身离去。
萧缜再次看向桌面。
散乱的茶水沿着木质纹理蜿蜒滚动,早已认不出先前的字迹。